上了年纪的老和尚眯眼一笑,“净善,你师父还没回来啊。”
小和尚眉头皱在一起摇了摇头,“没有,也没有来信,上次来信还是年前腊月。”
北地神僧慧能摸着小和尚的脑袋,看着面前一众僧侣走过,叹息道,“自禅,自禅,你师父若是回来,寺中的千手佛经估计又要被他领悟不少。”
知道面前老僧是连主持都要叫声师叔的大人物后,净善对这个慈眉善目的师叔也很是尊敬,“老师叔,听寺里的师兄说,你上过战场,是个连齐将军都要敬重万分的大人物,那您是不是就是经书中的和十八位高僧一样的人物啊。”
面对小和尚的疑问,慧能轻声一笑,“算不得大人物,老衲没有你师父那般对佛道的天份,不能领悟自禅道,让菩萨低眉,声显六道,所以只能做个保境安民的糊涂和尚。”
小和尚当即果断的摇了摇头,“可是师兄他们都说你是个大人物,很厉害的大人物。”
“哈哈,他们说是便就是了。”老和尚乐呵呵一笑,小和尚也跟着笑了。
这时,远处的廊道上,一个女子正默默注视这面前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老和尚冲着女子双手合十行礼,女子也很客气的拱手合十,小和尚冲着女子着手,随后挥手告别老和尚,“老师叔,我师娘来了,我回去了,明天再来找您。”
说罢,小和尚便兴冲冲的跑向女子,看着小和尚的步伐,老和尚会心一笑。
等到两人走后,老和尚身后,法相寺的方丈住持,身着红衣广元袈裟的禅心大师缓缓走出来,“阿弥陀佛,师叔,老衲打扰了。”
“让归心北上,算不算是一个好决定?”慧能看着眼前的鱼缸,水面红鱼游曳,很是自在。
“连武当张兴瑞都能为他们道门争夺一线机缘,我们佛门又有何不可。”老方丈凝眉说道。
“张兴瑞若能再活五十年,那大奉江湖将会无比热闹,那武当道法纵使再玄妙,也算不出这十年后的江湖之事,张兴瑞用自己五十年的寿命换来的机缘,到底是算作死棋还是妙棋呢?”慧能大师轻声叹息。
禅心方丈缄口不言。
老和尚继续说道,“阿弥陀佛,道门之事,就交给道门后人来评说,那张兴瑞换来的机缘是好是坏,咱们也不好妄下定论,十年之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不管那些烦心事了,说说寺庙的事,小净善年纪也不小了,还不修习金刚经?”
“当心说,净善慧根骨至纯,有望成就佛门千年大业,在净善十八岁之前不可修武,只得诵经研习禅道,十八之后,方可修武。”禅心低头说道。
“倒是极好,道门有莲花仙人,我佛门也有祖师佛陀,阿弥陀佛。”慧能颔首说道。
禅心颔首不语,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小和尚,眼神中都是无尽温柔。
日暮下的法相寺,深沉无间,上山路上,许多香客看着路上走过的青衣沙弥,都会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
小净善走在师娘前面,蹦蹦跳跳的自家庭院走去。
黄昏之时,香客上山,和尚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