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气得脸色铁青,他宁致这戎马了半辈子,这一条腿都要埋入黄土里了,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种晚节不保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能不生气吗?
生气归生气,但宁致和宁老夫人还是上了杨昭肆身后的马车,宁老夫人庆幸他们让程双双和关耘儿提早去了项州,这样即便是宁家出些什么事,也不至于连累这些女眷。
“老夫人。。”宁老夫人上车的一瞬间,吕厢径直冲向了宁老夫人,死死抱着老夫人,眼泪直流,“老夫人,带厢儿一起吧。。。”
宁致无奈摇头,宁老夫人轻抚着吕厢,心中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傻丫头,这下可要连累你了。”
殷都护府的马车从殷都街头走过,礼国公宁致被殷都护府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在殷都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人议论说是新政发布,要拿旧臣开刀了。
还有人说宁家满门才俊,引起了年轻陛下的猜忌,这才惹祸上身的;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说是礼国公对陛下不满,被宫中知道了,陛下报复呢。
但无论百姓如何议论,都没有将话题扯到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国师秦万冢身上。
秦府内,秦万冢淡然的坐在厅内,品茗赏雪,好不自在,身边手下快步走来,低头拱手道,“老爷,张心侃让人将宁致夫妇带到了殷都护府,但并未下狱,说是茫然下狱只怕不妥,同时给刑部写了一封信,希望刑部彻查此事,老爷,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秦万冢悠然一笑,褪去身上棉袍,“进了都护府出来就难了,宁致孤傲清高了一辈子,不惜弃掉军权也要留个清名,但谁能想到,这临了却要遭受这种屈辱,不用管了,证据就摆在刑部面前,看他们怎么办。”
“是,属下明白了。”黑衣手下踱步离去,秦万冢笑了笑,宁致一死,在殷都还有谁的威望能比得上他秦万冢,到时候秦家就是中州的第一世家,满门才俊,宁家可以,我秦家也可以。
此时的皇宫才是真正的一锅粥,刑部尚书车鸣,吏部尚书孟彦,礼部尚书戴规齐聚一堂,看着手中的铁证,一个个半天说不出话,许久后车鸣才气呼呼的说道,“这绝对是栽赃,宁尚书去荆州才一个月,刚刚来信说查出了些端倪,就在殷都城外发现了押送官银的马车,还这么巧的在马车上发现了宁家家丁的尸体,这巧合也太多吧。”
“宁致的为人老夫还是知晓的,共事了半辈子,先帝在时按功行赏多一两银子都不会要,这老了老了,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晚节不保之事。”戴规不停的敲着拐杖,摇头说道。
孟彦还算冷静,看着眼前刑部的官文,沉声道,“陛下那边还没有回信,消息先压着吧,再查查,看看那个家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让张本溪去查了,好在于大人和魏大人去了朔州和雍州推行新政,这要是被他们知道,就他们和宁家的关系,不闹到陛下那里才怪。”车鸣无奈叹气道。
三人久久不语,项州边境十万宁家军都看着呢,稍有不慎,就是新的动乱,车鸣越想越烦,起身来到门外,刚好此时天空降雪,这个经历了蜀州之事的臣子再也不想看到肱骨之臣含冤而死的事了。
此时的皇宫紫金殿里。
高远皱着眉头看着五部尚书的奏章,清一色的都是在帮宁致求情,说这件事背后有蹊跷,高远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有问题;他不仅知道宁致是被冤枉的,还知道这事背后一定是自己外公在搞鬼,一时心烦的高远叹气道,“韩公公,你怎么看。”
韩仲宣若有所思的低头到,“宁老将军是我大奉三朝老臣,尽职尽责,忠君为国,说他贪污赈灾款老奴是万万不行的,但在大奉律令为先,如今证据确凿,如若我们徇私枉法,那就太对不起灾民了。”
“道理朕都知道,哎,你说的朕都明白,可是。。哎,把这事情再压压,让刑部好好查查,还有千万保密,别让宁家兄弟知道。”高远脸色阴沉着无奈说道。
“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