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巧合,即便宁延他们已经走了一大早,可还是在城门口撞到了刘家商会的车队,城门口相遇后,周舫还是很客气的拱手说道,“宁侠士,真是机缘巧合,我们又见面了。”
宁延理都没有理周舫,直接策马离去,身后的聂红衣也许是觉得公子太过失礼,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谁都懂,可是宁延这般行径无疑是给了周舫一个尴尬,聂红衣赶紧躬身颔首,算是接住了周舫快要掉到地上的脸面。
看着眼前四人纵马而过,一直就看宁延不爽的刘紫苏更不爽了,气呼呼的走上前来说道,“周叔叔,这小子也太失礼了,等除了关我追上他帮您讨个说法回来。”
周舫脸色深沉,轻飘飘的摇了摇头,浅笑道,“这小子是个聪明人,我这老脸并不值钱,若是能用这张老脸换来你们的平安,这脸不要又有何妨,这小子挺精明,连让我拉下脸面的机会都不给。”
沉思片刻,刘紫苏突然明白了周舫的意思,随即拱手离去。
出城的路上,宁延一路疾驰,直到翻过黄沙沙丘后才停下来,胯下枣红马喘着粗气,宁延转身往后看去,问道,“他们没追来吧?”
“没有,公子。”聂红衣回答道。
这个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袁亥北开口道,“宁大人,身为大奉前礼部侍郎,刚刚您的举动是否有些太过失礼,那周舫怎么说也是一个商会的二掌柜,更是一个老者,都已经对你如此客气了,你却丝毫不顾人家脸面,转身就走,如此之举,怎对得起礼仪之邦四字,又怎对得起您之前身上的官服。”
听完袁亥北的话,旁边的聂红衣直接把剑抵在袁亥北肩头,“袁将军,你说话最好客气点。。”
“干什么,干什么。。”宁延沉眉卸下聂红衣手中的长剑,叹气道,“这不挺好的,有什么事说出来,袁将军,这事我不怕你说,就怕你不说,憋在心里,到最后给我捅个黑刀。”
“你知道我会如此质问你,你还这么说?”袁亥北更加疑惑了,恰在此时,一声嘹亮的鹰哮响起,是袁亥北养的雄鹰,这些天一直在悄悄的跟着他们,或许是看到了自家主人被人用剑抵着喉咙,护主心切,直接吼了出来。
宁延抬头看向振翼雄鹰,轻轻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江湖不比朝堂和民间,江湖重义,所谓侠客饮酒会友,会的就是一个义,一杯酒,一声兄弟,把你高高抬起,让你沉浸·在这种江湖义气中,我不否认江湖有大义,但也不否认江湖多小人,我若是刚刚对周舫笑脸相迎,那就等于是接受了他的义,即便在来的路上我并未出手,但他也知道我们一行人实力不弱,以他们目前的实力来说,安稳抵达平牢关还是有些风险的,但若是有了我们出手相助,那就不一样了。”
“我说呢周舫之前一直对我们爱答不理,为何突然对公子打起了招呼,原来是想和我们随行。”聂红衣后知后觉的说道。
“用一两句善意来骗取你心中的义,尽管这种自掉身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会显得很是丢脸,但是别忘了,他们毕竟不是武林中人,他们是商人,这两车的货物和一张脸皮比起来,如何取舍,并不难选择;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了,为了所谓的义,就要免费做他们的保镖,你觉着这对我们来说公平吗?这种事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会做,那些行走江湖,洒脱不羁的豪士会做,但我宁延不会,我宁延入得江湖也出得江湖,所谓江湖,不过人之本心。”宁延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说的旁边的袁亥北一愣一愣的。
“袁将军,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无视周舫了吧,只有你无义,才不会被所谓的江湖义气绑架,你可以怪罪我的失礼,但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如此选择。”宁延轻声一笑,宁延的话伴随着黄沙的嗦嗦声传入袁亥北的耳中。
袁亥北抬头看向这个前礼部侍郎,第一次觉得这个礼部侍郎或许真的不像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