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咱们母子又能去哪里?咱们在这里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捞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高陵直接丢开公孙长屏的手,扯着头发吼道,脖子上青筋暴起,双目血红。
公孙长屏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怒吼道,“不甘心,你以为本宫甘心吗?如今殷都是待不下去了,现在的龙椅上坐着的确实是高远,可是五年后呢?十年后呢?谁又能保证你不会重新回到殷都呢?”
“轰。。”这野心勃勃的一番话说的高陵自己都愣住了,原本激动暴怒的高陵瞬间被吓的冷静了下来,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母亲,“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长屏重新坐在椅子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本宫这个皇后可不是白做的,想这么让本宫离开殷都,他高远想得太美了,被忘了你母后的背后可是江南公孙一族,掌控着江南经济命脉,你舅舅也是手握重兵的戍边将军,咱们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难道还怕回不了殷都?”
高陵不傻,如此露骨的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可是大哥会让咱们母子回江南吗?”
“且不说朝臣,就韩仲宣这条老狗是肯定站出来乱叫的,但他再怎么叫也是条狗,成不了大事,关键还在高远这里,这个高远心肠软,耳根子更软,咱们母子能不能回到苏州,就看你这个当弟弟的会不会哄这个当皇帝的大哥了。。”公孙长屏起身说道,脸上写满了算计二字。
高陵微微沉眉,身为皇室中人谁不觊觎太和殿上的那把龙椅,那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没人愿意低人一等,自视高人一等的皇室子弟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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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和殿外,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身为皇帝的高远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就听到贴身太监急匆匆的脚步声,走到卧房外,轻声说道,“陛下,二王爷已在外面恭候多时,您见还是不见?”
“现在吗?这马上就到早朝时间了,有什么话让他早朝结束后再说。”高远一边洗漱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小太监有些为难,尴尬的说道,“陛下,二王爷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看样子是有急事。。”
“嘭。”高远房门猛地打开,吓得小太监赶紧跪地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奴才多嘴,奴才错了。。”
穿过窗户,透着微亮的天色确实能看到圣和殿外跪着一个人影,高远皱眉看着旁边的太监,呵斥道,“退下吧。”
“是是,谢陛下,谢陛下。。”甘愿说完后,小太监长舒一口气,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走廊中。
高远看着外面的高陵,无奈叹气,于是打开房门,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看起来很是着急担心,而高陵在看到高远出来后,也是秉持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态度,冲着高远的身影,叩首大声喝道,“臣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远走到高陵身边,一把扶起高陵,眉头微微皱起,“二弟,你这是干什么?印象里二十多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如此恭敬的对朕行礼吧。”
高陵再度拱手,弯腰鞠躬道,“陛下,之前臣弟是对您有过怨言,也因为年幼做了许多不敬兄长之事,自从父皇走后,臣弟也一个人想了许久,这当今世上除了父皇和母后,也就只有陛下和三弟最亲了,如今父皇薨逝,臣弟心中甚是悲痛,几日沉思后,才发觉亲情之可贵,所谓兄弟没有隔夜仇,臣弟也知道如今大奉内忧外患,若我们皇族中人继续窝里斗的话,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于是臣弟痛定思痛,今天特意来此向陛下负荆请罪,恳请陛下让臣弟前往河西之地,臣弟愿以身护国,抵御西羌,以赎少时之罪。”
高陵说完,便直接跪倒在地,声泪俱下,一副悔恨不已,悔不当初的模样。
而听到高陵这番话后的高远心中也忍不住一阵酸楚,高陵说的何尝不是这么多年他最想看到的一幕,或许父皇的死真的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成长了,若是他们兄弟几个这能做到这样的兄友弟恭,那这大奉何愁前途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