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我救你并不是因为你们宁家,而是因为大奉;礼国公忠肝义胆,一心为国,这点本司君看在眼里,宁鹤将军和宁枫大人都是当世才俊,也都有着赤子之心,本司君帮你们是不希望忠义之人惨遭杀害,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如今你在这里,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出了这个门,但凡你有一点不臣之心,本司君都不会放过你,我卫玉楼生食奉禄,死为奉臣。”卫玉楼厉声说道,语气之严肃让宁延瞬间萌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宁延冲着卫玉楼重重的拱了拱手, 为自己之前的失言而致歉,他相信这不是卫玉楼的一面之词,若卫玉楼是一个口是心非之人,那大哥二哥就不会让自己来了,他相信卫玉楼,更相信自己大哥和二哥。
从卫府出来后,宁延久违的舒了一口气,如今高祯不在,高远又一门心思的拉拢宁家,接连两次刺杀失败,估计一时半会公孙家也不会找他麻烦了,接下来他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一会了。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高祯不在,轻松的可不仅仅是宁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秦万冢,但此时的秦万冢并不轻松,而是满头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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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是让秦王冢头疼无比的几个月,按照自己的计划,这个时候的汕州应该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下了才是,如今高祯御驾亲征,若是自己这个时候在朝堂上造势,借着汕州的影响势必会是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卡主了,汕州一个荒蛮之地,靠着几个土司管理,按照他的猜测,只要给够这些土司足够的好处,汕州就是手到擒来。
然而他失算了,不但折损了一个秦家后生,没拿到月阙剑;就连汕州都没有拿下,其实自从月阙剑失利后,秦家就谨慎了许多,不仅少了很多节外生枝的举动,而且也直接派人去接触汕州牧,也就是交趾土司有舍,在许下重诺后,有舍也是答应站在秦家这一边,然而就在这时,汕州境内突然生出了许多奴隶叛军,而为首的赫然是之前让秦家损失惨重的琅岐部族狼主琅岐坎。
一石激起千层浪,琅岐坎起兵不久,西北的东越巫门也跟着起兵,两股势力一东一西,很快就在汕州境内掀起了一场风风火火的大起义,其目的无非就是让土司废除奴隶,在汕州境内实施大奉律令,让真正的大奉官员来管理汕州,让汕州摆脱蛮夷之称,论其根本,也谈不上造反起义,只能说是被逼无奈。
身为汕州最大土司的有舍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地位受到挑战,于是开始派军平乱,因为汕州脱离殷都控制许久,这一场大起义有舍再给朝廷汇报的时候,直接将其写成了奴隶火并,并未引起朝廷重视;这也就导致这场起义到现在不但没有平定,反而愈演愈烈;这可让秦万冢头疼不已,他们秦家不比公孙家,一旦公孙家在朝廷失势,还能退而求其次远走江南,做个土皇帝;他们秦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公孙家的底蕴,更没有退路,趁着自己这身老骨头还能动,秦万冢想竭尽所能的为自己的后代子孙做些事,这样即便自己入土了,秦家也能长久下去,而不是就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此时的秦万冢除了心烦汕州之事外,还在心烦自己的外孙,也就是太子高远,如今高远已经不是孩子了,从两年前开始,高远就有刻意脱离自己控制的迹象,这些年辅佐高祯处理朝政后更是如此,自己推荐给高远任用的官员,高远是一个都没用;美其名曰是一切由吏部定夺,但懂的人都懂,那就是高远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先是胡统勋,从一个小小的农司大夫摇身一变成为左仆射,就连其子胡尚仪也跟着做了巡司大夫,巡检百官;随后又是右仆射孙济,新到的吏部尚书孟彦,如此之举,就算秦万冢再傻都都明白高远什么意思。
“哎。”秦万冢无奈叹气,心烦是心烦,但是他却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一旦出事,太子能找到人还是只有自己,首先是外公这层亲戚,再有就是秦峰手中的禁卫军,不管什么时候,军权都是无可替代的。
“启禀老爷,汕州消息。。”闲雅朗亭外,一个家丁恭敬的拱手道。
秦王冢微微颔首,看过信后,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直接将手中信件揉成碎纸,喃喃道,“汕州拿不下,我秦家何以在殷都立足。。”
这个时候在秦万冢身后,响起一阵阴森声音,“秦家该出手了。”
“若是老夫让你去,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秦万冢微微皱眉,“两个月时间。”
“八成。”
秦万冢闭眼叹息,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挥手道,“两个月时间,老夫只要结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