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旁边有溪水流过,山间泉水大多甘甜清冽,韩瞻抬头看去,只见巨石上躺着一个小沙弥,小沙弥无所事事的躺在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中时不时有苍鹰划过,每有苍鹰飞过,小沙弥都会傻呵呵的笑一声,前来打水的佛门弟子都会笑话他说你就算在石头上坐一辈子,也不可能领悟自禅道。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师兄弟,小沙弥并不气恼,反倒是会一脸天真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可以,难道你试过?”
几句话就问的师兄哑口无言,久而久之,这些僧人也就不再自找没趣了。
“小师父,小师父。。”韩瞻冲着石头上的小沙弥喊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小师父,小沙弥猛然起身,指着自己说道,“施主,您刚刚是在喊我吗?”
韩瞻笑了笑,四下里看了看,耸了耸肩,“当然了,除了你,这附近还有别人吗?”
“也是,你们是来寺里烧香的吧,沿着这条路直走,就能看到寺庙了。”小沙弥耐心的给韩瞻等人说道。
韩瞻笑了笑,看来这个小和尚不是一次被人问路了,于是拱了拱手,随即带着柳恩往山上走去。
而小沙弥继续躺在石头上,数着头顶的苍鹰,但是今天很奇怪,居然一只鹰都没有。
法相寺,住持房里。
一位年过百岁的白眉老僧盘膝打坐,一边吟诵经文,一边敲打木鱼,身后盘膝坐着十六位位身着紫金袈裟的僧侣,寺庙讲究衣钵传承,法相寺有着十八件象征着佛门禅师的资金袈裟,这些紫金袈裟流传超过五百年,这些紫金袈裟非同凡响,是当年十八位在山海关力战北蛮的高僧的衣钵袈裟,十八位高僧战死山海关后,这些袈裟就流传了下来,在佛门,唯有身着紫金袈裟才能坐坛讲道,当然这其中也有特例,那就是粗衣僧人沈归心。
这十八件紫金袈裟中的沉思罗古袈裟便是粗衣僧人沈归心的衣钵袈裟;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法穿上象征着自己身份地位的袈裟;自从师父苦禅大师圆寂后,禅心大师就接管了法相寺,成为法相寺新的住持,不过禅心大师也有自己的苦楚,那边是自己是历代主持中唯一一个不是神魄境的住持,对于此外界议论纷纷,都说如今佛门不振的原因就是如此。
但是佛门影响日趋下降真的是因为他吗?并不是,自从法家入中原后,尊儒重法的风气逐渐形成,而佛门讲究平心静气,化恩怨,与法家的罚罪思想相悖,这就导致佛门思想在中原传播处处受制,尤其是在三灵寺被毁之后,佛门更是遭遇重创,直接让大奉南方再无佛陀。
而今天是佛门和法家论道辨经的日子,按照以往辨经传统,双方都是各出一人,坐高坛论道,失败一方可自行换人接着辩论,就彼此思想进行辩驳,直到无人可上,无话可辩;最后按辩驳是否合理得当,是否服众来分胜负,佛法相辩,双方互有胜负,一直难分高下;这次是在自家地盘开坛,禅心大师自然是不希望佛门输掉这次辩论,于是一大早便将门中十六位禅师汇聚在一起,讲经平心,以求能压制法家一头。
“方丈,新陈来人了。”一个小僧侣悄然走进禅室,双手合十,低声说道。
禅心大师缓缓停下手中木鱼,微微颔首,起身说道,“阿弥陀佛,诸位,拜托了。”
“阿弥陀佛。。”门下高僧齐声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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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高坛,论明经,就连禅心大师都没有想到,这一个不过及冠之年的法家后生居然能先后力辩十位禅师而不落下风,旁边的紫衫高僧沉眉道,“师兄,此后生对法家经典烂熟于心,更对我佛门经文颇有研究,看来是有备而来;法家有如此后上,也算后继有人。”
“嗯。。”禅心大师眉头紧蹙,“去请觉明吧。”
“师兄,佛法辩道亦有五百年,期间我佛门还从未让一剥夺了法号的僧侣上台论道,觉明连紫金袈裟都没有,如何上得高台啊。”旁边的紫衫高僧应声而道。
老方丈双手合十低吟一声阿弥陀佛,“师弟,此次论经事关佛门声誉,如果失败,那我佛门不仅在大奉难以立足,甚至在北境都无法立足。”
紫衫高僧还想辩解,但细细一想,如今法相寺内,经文造诣最深的就是觉明,如今之势,除了他,别无选择。
“师兄。。”紫衫高僧无奈拂袖道,“那就让觉明来试试吧。”
老方丈喊来一个小和尚,在耳边低语几声,小和尚应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