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久前程颢来过一次,属下也是在想会不会是程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假冒的白向庭担心的说道。
男子微微凝眉,“我知道了,这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做好你的事就行,这事我来查;布局数年只为今朝,在此关键时候,我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威胁出现。”
“是,大人。”假冒的白向庭恭敬的说道。
当他再度抬头的时候,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但他仍不敢大意,走到桌前,老老实实的戴起了面具。
。。。
琅琊,朱子学宫。
夜幕来临,程颢静静的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寂然,冷风阵阵。
宁延走过来拱手道,“先生,您找我。”
程颢微微颔首,“坐吧。”
宁延入座,庭前茶沸,程颢缓缓开口道,“宁公子,此次前往太华辛苦你了。”
“先生言重,分内之事。”宁延拱手道,“不过,先生,晚辈有一事不解,还望先生解惑。”
“你说。”程颢笑道。
宁延冲着程颢拱了拱手,“先生,您之前说过,此番前去寻求介老前辈是为了扬州,是为了救白大人和白夫人,可是若是这么做,岂不是将介老前辈拉下水了?这样真的对吗?”
程颢微微一笑,“老夫就猜到你有这种困惑,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介老在天守阁仔细商量一番,就介老的影响力,若是处理不好,真的会适得其反;这种逼迫官府的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力度。”
宁延点了点头,“先生,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你们宁家和介老也有些渊源。”程颢捋着胡须说道。
宁延不解的看向程颢,“先生何出此言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项州的十万大军是宁家的底牌这事人尽皆知,就连陛下都无法左右项州军事;这你清楚吧。”程颢浅笑道。
“先生对我宁家也有了解?”
“略知一二。”程颢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在项州军中,有一位名叫宁伯丰的将军,你可知晓?”
“宁叔叔,我当然知道啊,当年宁叔叔率三千铁骑开河西,若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项州。”提起宁伯丰,宁延不由的激动起来。
程颢捋着胡须笑了笑,“宁伯丰就是介老的徒弟。”
“啊!”宁延惊讶道,“宁叔叔是介老的徒弟,这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程颢笑了笑,“哎,不敢相信啊,当年那个小屁孩如今都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了。”
“先生,离开殷都后,晚辈经历了很多事,也失去了很多;从潞州一路走到扬州,我见证了儒家圣人的诞生;也经历了宿山宫的大战,这次又碰上了扬州兵变,您说,这是别有安排还是我的定数。”宁延无奈道。
程颢想了想,开口道,“在我们理学眼中,太阳东升西落,河流自高而下;繁花春开夏败,硕果秋收冬藏;昼夜星然交替,人们生老病死这些都是不可忤逆的,万物有始有终,无论是谁都逃不出这个规律,这边是天理;定数这个东西在我们理学眼中是不存在的,你所经历的和天下人经历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让你的经历更加精彩了一些。”
“精彩,潞州的时候,晚辈失去了一个很好的前辈,为了救我,他永远留在了潞州;难道这也是精彩?”看着桌上翻滚的茶水,宁延就想起了那个爱喝酒的宋璟。
程颢微微叹息,“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走到现在,你也不会有今天独当一面的本领,老夫说的可对?”
“晚辈不能否认。”宁延苦笑道,“等这次扬州的事情结束后,我想回家了。”
程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该回去了,有了东海王的支持,你们宁家的处境就会好很多,你也没必要再这么躲着了。”
宁延笑了笑,举杯说道,“这次多谢先生的帮助,晚辈定不会忘记您对我宁家的大恩。”
“哈哈哈。”程颢笑了笑,端起茶杯,“那就以茶代酒,老夫接了。”
两人一饮而尽,程颢看着外面的夜空,一个人呢喃道:“冬夜胜春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