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虞兮柠来说,那个钱袋虽然价值不菲,但也不是特别贵重之物;但是在九九眼中,这就是一件珍贵难得的宝贝。
或许在九九眼中,她是真的喜欢这个钱袋,说到底,她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看着九九倔强又孤单的身影,虞兮柠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多好的姑娘啊。”
“是啊,但是在大奉像九九这样的姑娘还有很多,纵使生活万般困苦,可她们仍向阳而生。”宁延看着虞兮柠,缓缓叹息道,“我们该赶路了。”
“驾驾驾。。”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一众身着淡蓝色长衫,头戴立帽的男子出现在街头,直冲宁延而来。
“他们是谁啊?”宁延不解的问道。
韩瞻看了看这些人身上的浅蓝云纹长衫,然后轻声说道,“这是理学弟子的穿着,他们是理学弟子。”
“理学弟子?奇怪了,我与理学家素无往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到广陵的?”宁延不解的说道。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一众理学弟子勒马停在宁延等人面前,冲着宁延几人拱手示意。“冒昧打扰,在下王平约,程昱先生门下弟子,请问几位可否认得宁延宁公子?”
果然是理学弟子,宁延勒马稍稍往前,看着王平约说道,“我就是宁延,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宁公子您好,欢迎来到广陵,师父他老人家想要见您,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王平约冲着宁延重重的拱了拱手,颔首说道。
“你师父?”宁延饶有趣味的看着王平约,“王公子,我与你师父素无瓜葛,他见我有何贵干啊?而且,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来广陵的。”
当宁延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王平约稍稍颔首,继续拱手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宁公子若是有疑问,为何不亲自向师父他老人家过问呢?”
“那我要是不去呢?”虽说是在广陵,但宁延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王平约,两方人马就在原地对峙着。
王平约尴尬一笑,看了看宁延,“我只是来邀请您,您去不去是您自己的选择,我左右不了,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您若是不去的话,只怕您的问题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答案了。”
韩瞻冷眼看着王平约,十分不爽的说道,“王公子,你们理学一派都是这样邀请客人的吗?”
王平约面不改色,面对韩瞻轻轻一笑,“这位公子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若是不这么说,宁公子不肯动身啊。”
虞兮柠看向宁延,宁延长舒一口气,“王公子,带路吧,我倒要看看这理学一派的待客之道。”
听完宁延的话,王平约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多谢宁公子了,请随我来。”
宁延等人跟在王平约身后,虞兮柠担心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跟着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有聂姑娘和孔爷爷在,就算再不济,还有裴羽前辈给咱们兜底,放心吧。”宁延宽慰道,说真的,现在的宁延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各种暗杀和不利,就连他自身的实力也在稳步增长,相信不久便会进入守婴境。
说到裴羽,宁延下意识的往后看了看,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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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法家,儒家的传承相类似,理学家的传承也是血脉相传,而这次邀请宁延的程昱便是当今理学尊师程颢的族弟程昱,同为程氏之人,程昱的理学造诣丝毫不弱于他的兄长程颢,程颢在琅琊授学,而程昱则在广陵授学;虽说两人分开授学,但是都尊琅琊理学为理学正统。
在城中绕了大半天,最后终于抵达位于广陵东部的江阳学宫,这里便是广陵理学传经授道之地,规模不大,比起殷都的国子监不知要差了多少;在扬州,江阳学宫与琅琊的朱子学宫并称理学两大学宫,不要小瞧这两大学宫,这里可诞生过不少名门大家。
最着名的便是朱子熙,朱子学宫便是此人一手建立起来,同时他也是一个坚定的理学大家,文武双全,据说差一点就可以抵达神魄境,成为一代大家;如果说程家先辈开创了理学的话,那朱子熙便是将其发扬光大之人,当年南方宗族与朝廷争斗不休,为了实现江山一统,当时的德宗皇帝找到了朱子熙,任命其为州牧,前往苏,汕两州缓和当地宗族和朝廷的矛盾,而朱子熙也不负重托,凭借一张嘴,硬生生的将苏,汕两州牢牢的固定在了大奉的版图上。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理学便在江南落地生根,影响深远。
江阳学宫傍水而建,旁边就是江阳河,泪罗江的分支;整个学宫的构造都是典型的南方竹木楼阁构造,看起来清爽亮丽,整个学宫四周都是竹林花草,走进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花香,河水流过,水声潺潺,格外有意境。
王平约带着宁延等人一路往前走,对于初来乍到的宁延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若是夏天来此,赶上一场好雨,那烟雨朦胧的画面,想想就很迷人。
最终,王平约将宁延等人带到一间竹屋旁,拱手道,“宁公子,里面请。”
宁延颔首往里面走去,身后的韩瞻刚刚准备跟上去就被王平约拦了下来,“公子留步,师父要见的只有宁公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