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拉回,宁延收回玉佩,来到窗前,看着头顶的明月,喃喃自语,“二哥,要是你碰到这情况,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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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都。
自从宁枫回到殷都后,整个朝堂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首先是宁延走后第二天,宁枫当堂弹劾荆州牧,说荆州牧屯私兵,做假账,欺瞒殷都;这一弹劾直接就在朝堂炸开了,很简单,荆州牧刘升当年可是高祯力排众议亲自送上去的,这公然弹劾可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在宁枫开口后,谏议大夫萧钧也开口了,他弹劾的是当朝兵部尚书刘威,说刘威私自往荆州运送军械,意图不轨。
这么一来,整个朝堂就炸锅了,素来沉稳的丞相关仲贤也坐不住,开口劝谏高祯让刘升回京。
然而这一开口,吏部玉面尚书温哲坐不住了,这个素来以谦逊示人的丞相居然开始指责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宁枫,说宁枫不明所以,污蔑当朝重臣,有了温哲带头,一时间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高祯发怒才停止了这场纷争,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宁枫弹劾刘升的事情发生没多久,国子监夫子孔真卿就辞去夫子一职,告老还乡;还有就是典狱监司禁郑崇官上奏说有不明势力渗入典狱监,要求刑部插手,彻查典狱监。
这一件接一件的事让高祯有些措手不及,这不,此时的高祯正坐在书房揉着眼睛,在他旁边韩仲宣低着头一言不发。
“陛下,这天色已经很晚了,您快休息吧。”韩仲宣低声说道。
高祯没有好气的说道,“朕怎么睡啊,这就是你给朕说的没人知道,郑崇官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刘威运送军械又是怎么被知道的?嗯?”
“陛下恕罪,是老奴失职。”韩仲宣直接跪地低头说道,“老奴下去一定彻查此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哼,你最好快点,满朝文武盯着呢,这事情搞不好,会坏了朕大事。”高祯气呼呼的说道,说完直接将手中的毛笔丢了下去。
韩仲宣吓得一抖,赶紧将毛笔捡起来递给高祯,“是,陛下,老奴尽快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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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内。
宁致,宁枫,父子两人坐在大堂上,宁致眉头紧锁,抿着茶水开口说道,“枫儿,这几天你还是不要在上朝了,公然弹劾刘升,你也是够大胆,薛逊那老狐狸这么多年都没有说,你这出去了一趟回来也不跟爹商量一下就在朝堂上乱说,也幸亏是陛下脾气好,要不然爹都保不住你。”
宁枫尴尬的咳咳两声,“爹啊,之前一直在殷都觉得外面的情况就跟大家说的一样,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意,一切都是美好幸福;若不是夫子让孩儿出去走一遭,孩儿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是这个样子。”
“大奉尚武,这已经是几百年的传统了,只是最近几年,武官一直被打压,放逐的放逐,暗杀的暗杀,文官当道,殷都都是如此,那其他地方可见一斑。”宁致无奈的说道。
“现在的大奉乱的一团糟,这一路走开感触颇多啊,北境之地,刑法严苛,赋税繁重,百姓苦不堪言;东海之地虽说富庶,但是豪门并立,江南公孙,江夏杜家,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顾自己争权夺利,不管百姓死活,乞丐遍地,百姓流离失所;南部三州贫困交加,山越袭扰不断,到现在还有活人祭祀一说;川蜀就不用说了,平西王走后,苗疆叛乱,至今未平,爹,您说说,这样的大奉怎么能让百姓安居,谈何国泰民安啊。”宁枫气呼呼的说道。
憋屈了这么久,宁枫全部说了出来,这话说完,便忍不住热泪盈眶;宁致无奈叹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枫儿,你可知道目前大奉的局面绝不是改变一两个官员就能改正的,要想彻底改变大奉目前局面,不是一两年的事。”
“哎,现在的大奉看起来一派祥和,其实内部早已经破烂不堪,如若在此时遭遇国难的话,只怕大奉要遭受灭顶之灾啊。”宁枫无奈的说道。
这话的意思,宁致也明白,“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守好项州,至于其他的地方,咱们想管也有心无力啊。”
“也不知道,延儿到哪了,走了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来个信。”沉默许久,宁致突然提起了宁延。
宁枫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刚传回来的信,他们已经到潞州吕都了,现在就在吕都。”
“飞鸽传书,你在延儿身边安排人了?”宁致看着手里的小纸条,摇头笑道。
宁枫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是我那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