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宁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他甚至都懒得猜是谁,直接走到马车后面,只见马车后的车窗前,李千落正隔着窗户逗小念念玩,那笨拙的笑容逗得小念念咯咯直笑。
刚刚那个身影就是隔着老远就飞来的李千落,宁延靠在马车上,苦笑道,“李前辈,这次我们是真的要走了!”
庄十月缓步走来,站在远处一言不发。
李千落回头看了看宁延,指着小念念摇了摇头。
宁延无奈叹气,来到庄十月身边,庄十月最后一次冲着宁延拱手行礼,“公子!”
宁延摆了摆手,轻声说道,“不是说要带着李前辈回庄家认祖归宗吗?还不走啊?”
“我想了想还是不走了,重新生活也挺好,叔祖母好不容易才忘了过去,我不想再让她去面对那些给她带来不好回忆的地方了。”庄十月感慨道。
“我们都会有老去的一天,你就没想过我们百年之后,李前辈该何去何从?”宁延沉声问道。
庄十月想了想说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叔祖母受委屈,我死了,我还有儿子,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只要叔祖母一天尚在,我庄家子子孙孙就会世代保护她,知道我庄家断子绝孙。。”
“哎哎哎,言重了啊!”宁延打断庄十月的话。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庄十月叹气道。
宁延点了点头,拍了拍庄十月的肩膀。
“李前辈喜欢小孩!”宁延看着陪着念念玩耍的李千落,缓缓说道,“你小子,抓点紧吧!”
庄十月先是一愣,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延与虞兮柠刚走不久,远处就传来素素和司徒景春的声音。
“你就不能快点,少爷今天就要走了,还在这磨磨唧唧的!”素素脚步飞快的走在前面,后面的司徒景春背着大包袱跟在妻子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姑奶奶,要不是你非要收拾这些乱七八糟的,咱们早到了。”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这些可都是我给公子和小公子准备的吃的,也不知道公子和夫人要去哪里,多备点吃的总是好的。”素素回头看了一眼司徒景春,要不是因为在外面,手都掐上去了。
看到素素能杀人的眼神,司徒景春赶紧低头打哈哈,“好好好,快走吧,前面就到了!”
素素和司徒还是晚了一步,到宁府门口的时候,就剩下了九九一人坐在门槛边上擦眼泪。
“九九?”素素赶紧跑过去坐在九九身边,轻轻抱住九九,“丫头,这是怎么了?”
司徒景春放下手中的包裹,看着地上还没有被雪花覆盖的车辙印,看着一片苍茫的远方,心头一酸,“公子和夫人走了!”
。。。
苍同城外的苍茫大地上,宁延坐在马车上,学着当年宋老头的样子笨拙的驾着马车,马车内的念念奶声奶气的说道,“爹,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看看大奉!”
“大奉有什么好看的?”
“有山,有水,有故人!”
。。。
关于宁延离开定州之后的行踪无人知晓,只知道之后的十余年内,全国各地都有出现宁延的传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开始还有人去寻踪觅迹,只可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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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上说,宁延像是上天派来给大奉续命的天命之人,大奉活了,他也就回归上天了。
距离殷都千余里外的北蛮王庭,宁延靠在毛毡房内,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马奶酒,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正用不太标准的中原官话给他念着手中的评书。
旁边的耶律长齐听着听着就笑了出来,“宁兄,你们中原人也太能编了,连上天斩龙都能说出来啊!”
宁延喝着酒,摇了摇头,“百姓饭后谈资,何必纠结真假。”
耶律长齐贴在宁延身边,低头轻声道,“若是被百姓知道你小子在我这里跟我这个北蛮大汗听评书,你说你的英雄形象会不会就此崩塌啊?”
宁延噗嗤笑了出来,“我在你们北蛮百姓眼中可是灭国罪人,你我在这里饮酒听书,你就不怕国人怪罪?”
耶律长齐指着宁延笑了出来,“你威胁我?”
“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
耶律长齐靠在椅子上感慨,“舍弃一身功名,甘心四海为家,宁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人。”
“放心吧,我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是不是想说:后来者,无穷尽也!”
“嗯!还得是你!”
“就是这句,无穷尽也!”
。。。
里元元年春。
定州神虎军军营。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征兵之时,宁延退隐避世不知所踪,定州军是他留给世人最后的痕迹。
作为新帝纪元头次征兵,百姓争相向往,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军营。
“慢点,慢点啊,不要挤!不要争!大家都有机会!”负责征兵的标长扯着嗓子大喊着。
但似乎收效甚微。
“大爷,你多大了,还来啊?”
“俺今年才五十,还提的动枪!只要能一睹宁公子风采,老朽死而无憾!”
“公子早已不在军中了,军营并非儿戏,大爷你还是在旁边歇会吧,晚点我送您回去!”
“等等,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这怎么也来了!小孩子别捣乱!快走快走!”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粗衣挤到标长面前,大喊道,“我要报名!”
标长抬头一看,别说,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壮硕,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这小子不错,姓名,年龄!”
“徐广偃,今年二十!”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