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位白袍州牧,“宁州牧可还有事?”
宁延笑了笑,“别忘了我的马奶酒!”
董长陵嘴角抽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转身继续走。
没过多久,身后就再次传来宁延的声音,“不说话我就当你董节度使答应了。”
董长陵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在董长陵消失在视野的一刹那,宁延脸色骤变,回过头的他眼神阴狠,丹田剧烈运转,一股股真气自丹田通往四肢百骸,他站在广场上岿然不动,今日无风,他的白袍却在不断摆动。
大明殿的气氛格外压抑,董长陵口中接他前往大明殿的人并没有出现在石阶上,可董长陵并没有骗他,因为确实是来人了。
董长陵步子飞快的走在甬道中,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孙成盛挂在他腰间的锦囊。
打开锦囊后的董长陵突然原地停住,脸色阴晴不定,双手颤抖的攥着锦囊中藏着的八个大字:议和为假,杀人为真。
董长陵猛然回头,他这是被骗了吗?也不是,诱敌深入,假言诈降也是军中常有之事;可赌着汗国声誉与尊严的一场诈骗,真的可取吗?
国相啊国相,这是要被写进史书的,是一辈子也洗刷不掉的耻辱啊!
他董长陵可以为国捐躯,光明正大的战死宣威门,但要是这么取胜,他董长陵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此时的他也知道说再多都已经晚了,宁延已经站在了大明殿前,而他坚持了一辈子的军人正义也在此刻烟消云散,到头来,他还是和国相走到了一起,成了一个小人。
“大汗,国相,你们害苦我啊!”董长陵眼泪直流,攥着锦囊的指尖侵入手心,一滴鲜红的血渍掉在地上,红的瘆人。
。。。
今日无风也无雨,对于步入深秋的北蛮来说还有一丝阳光,难得的好天气。
可是此时的北蛮王庭大明殿前,却是真气涌动,寒气逼人。
宁延看着大明殿,一边冷笑一边摇头,“怎么说也是北蛮大汗呢,就这么没有信誉度,居然玩这种下三滥伎俩,我宁延已经来了,你们是不是也该露面了。”
“嘭!”一声巨响,一杆长矛轰然落地,通体雪白的长矛砸在宁延面前的大明殿广场上,将天山青石铺成的地面直接砸出了一个深坑。
宁延看到白矛后,不屑的摇了摇头,“刚还说这次进军北蛮没有碰到长老门,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话音未落,一白衣女子自大明殿屋顶飞身而出,身形飘逸但却力道十足,一个飞跃来到宁延面前,落地之时,地面震颤。
雪白长矛重新出现在女子手中,女子甩动长矛,长矛在空中飞舞,最后矛尖直指宁延。
“咻!”一杆红伞自半空飘落,落地之时莫名出现在一个女子手中,女子步伐轻盈的出现在宁延身后,穿着暴露的她和对面的手持白矛的女子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的性感美人,一个则是连站在哪里都像个男人。
手持花伞的女子撑伞朝着宁延走去,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与她气质全然不符的阔剑。
宁延没有回头,因为此时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对面大明殿屋顶的女子身上,女子神色清冷,身形娇弱纤细,像那风中弱柳,让人忍不住怜惜,女子盘膝坐在大明殿顶部,一头清爽长发披肩而下,身材娇小的她面前却摆着一把很笨重的古琴,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出现在这里,可不是来弹琴的,而是来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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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延脑海中全是当年身为边境三虎却牺牲在白狼川的颜子岳将军,而听说他就是死于一位北蛮长老门高手手中,根据神上伤势判断,为丝线类利器所杀,而北蛮长老门能和丝线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六目琴师陈媛儿。
这长老门还真是下血本啊,连多少年都没有露过面的陈媛儿都请出来了。
琴音袭来,悦耳清脆中暗含杀机。
北蛮四长老福清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拿着佛尘装的像个神仙一样落在宁延左侧,这可是宁延的老熟人了,从北境天山到土龙山,再到大明殿,这老东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是阴魂不散。
“宁延,好久不见啊!”一阵让宁延犯恶心的声音响起,宁延转身朝右看去,一个精瘦老头穿着一身华丽裘服朝自己走来,老头阴沉着脸朝着宁延走来,看着这张和枯树皮没什么两样的脸,宁延就想起了北境天山被他扔出马车的可怜姑娘,十多年过去了,这老东西居然还活着,不过也好,当年他就说过早晚杀了这个人渣,如今终于是等到这个机会了。
“鲁长老,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二打一让我跑了,今天这是准备五打一啊!”宁延不以为意的看着鲁统。
宁延这不屑的眼神让鲁统很是恼火,老东西当即变了脸色,“上次侥幸让你跑了,但是今天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我长老门三万弟子已经将大明殿围的水泄不通,打起来你的定州军根本进不来,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跑!”
宁延伸了一个懒腰,体内真气缓缓外溢,“老狗,谁说我要走了?”
鲁统眯起眼睛看着宁延,小眼睛的他这一眯更看不见眼珠子了,“好,死在大明殿,你小子也不亏!”
“是啊,你也不亏!”
宁延身上,一股金色真气冲天而起,真气弥漫后,一个真气虚影赫然立于宁延身后。
这就是宁延的底气——九环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