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着急追上定州军的浅克托来说,尽管知道古流川可能有埋伏,他也要冒险走一次。
此时的古流川早已被安远军镇占领,大将军林北阳站山顶眺望南方,地平线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抹黑影。
“让兄弟们小心,北蛮军来了!”林北阳赶紧低头压低声音说道。
身后将士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摆出战斗姿势。
浅克托走在古流川的道路上,但越往前走他越感到不对劲,因为他这一路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连一个阻拦的人都没有。
以宁延情报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他率军北上之事,五万北蛮狼骑对于宁延来说不是难啃的骨头,他浅克托不相信那宁延就这么看着他们进入长鹰勒格而不做任何抵抗。
“吁!”浅克托在古流川入口的岔道口停下来,“古流川是长鹰勒格南部的最后一道防线,传令下去,全军执锐而行。”
“将军,这古流川地形狭长,四周山壁矮小,难藏重兵,那宁延断不会派人来此送命,属下认为,我们当快速穿过此地,尽快抵达长鹰勒格,杀宁延一个措手不及。”身后副将不解的说道。
浅克托冷冷一笑,“知道为什么我们汗国兵强马壮却一直被宁延十万人牵着鼻子走吗?就是因为我们把宁延和定州军想得太简单了!你觉得这古流川没有伏兵,可那宁延偏偏就在这里布置伏兵,一旦我军毫无防备的进入古流川,有没有想过身后这五万大军的后果会是什么?”
副将听罢,迅速拱手致歉,“多谢将军指点,属下受教。”
“传我军令,全军备战,进入古流川!”浅克托大吼道。
五万狼骑缓缓进入古流川,就像那个副将说的那样,古流川的地形实在是不适合大军埋伏,来到古流川的林北阳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林北阳干脆就不在山坳布置伏兵了,直接让安远军镇将士大摇大摆的站在古流川中央,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从古流川出去的到底是他浅克托还是他林北阳,碰一下才知道。
也有人不解,明知道对面的北蛮军有五万余人,他们仅有两万不到的将士,敌我差距这么大,林北阳是怎么敢光明正大拦路的,这么做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林北阳也有自己的判断,浅克托如此长驱直入最后的目标一定是想尽快进入长鹰勒格找到定州军主力,并且趁着大军元气尚未回复来一场神兵天降,若真被浅克托得逞,那定州军必将遭受致命打击,就算浅克托没有得逞,一旦被他拖住了时间,其身后的慕容灼灼大军也足以趁此机会杀到长鹰勒格,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定州军无法接受的画面。
既然他浅克托要快速抵达长鹰勒格,这古流川就绕不过去,也就是说就算浅克托猜到古流川有埋伏,也会冒险一试,成了大事可成,就算真被埋伏了,他麾下有五万大军,来得少了拦不住他;来得多了,那正好,还省的他漫山遍野的去找了。
至于为什么两万人敢拦五万狼骑,林北阳只能说他相信安远军镇的将士,相信他们有以少胜多的实力!
古流川这场仗,双方都是心知肚明,既如此,那何必埋伏?
当浅克托来到古流川看到面前严阵以待的安远军镇将士后,脸上神情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让麾下将士提前做了准备。
“吼。。”元宝站在林北阳身边,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低吼。
浅克托缓缓勒马朝前走去,看着面前的林北阳以及让他吃了大亏的安远军镇将士,提枪直指林北阳,用很是蹩脚的中原官话说道,“林北阳,没想到你是真的不怕死,敢在这里拦我汗国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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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阳沉声笑道,“败军之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浅克托脸色骤变,“林大将军你看好了,我身后是五万狼骑,你觉得就你这点人,能拦住我汗国五万大军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北阳云淡风轻的说道,丝毫没有把浅克托身后的五万大军放在眼里。
浅克托一边摆弄着手中长枪一边挑衅道,“林大将军,看到我手中长枪了吗?三年前,燕子川一战,我用这杆枪亲手结束了一位定州军将军的性命,你要不要猜猜,死在我枪下的是哪位将军呢?再猜一猜我这杆长枪能不能同样取你性命呢?”
浅克托这话说完,林北阳脸色骤变,三年前的燕子川一战是定州军永远挥之不去的悲痛,定远军镇全军覆没,高陷,宋续两位将军殉国,就算在定州军内部,也很少有人提及这场战争,此时的浅克托用如此挑衅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挑衅林北阳和安远军镇,也是在挑衅定州军的尊严。
看到林北阳闭嘴不言,浅克托得意的哈哈大笑,“告诉你们,是高陷,你们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长枪从他胸膛穿过但却毫无办法,林北阳,你觉得你会是第二个高陷吗?”
安远军镇将士早已怒火冲天,身后副将眼冒火光,恨不得把浅克托的舌头割下来喂狗,“将军,我们上吧,不能就让他这么侮辱高将军。”
林北阳冷哼一声,拿起自己的银琥青珀枪,像浅克托一样提枪横指,只见林北阳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浅克托,昔日高将军如何惨死燕子川,今天我就让你如何惨死古流川,尔等脚下的古流川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浅克托狂笑三声,“大言不惭,给我杀!”
“安远军镇!冲啊!”
一场大战就此爆发,两道黑线自古流川南北两边朝着中央疯狂移动,马蹄践踏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