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林勒格城外三十里处,清风习习,今天白云遮日,虽然没有太阳直晒,但空气还是闷得不行。
慕容隼带着赵冲和大胡子等一百余人来到空地中央等着前来的慕容隼。
大奉军旗随风飘舞,慕容隼想当作看不见都难,不难猜出这么些人是为何而来。
慕容隼勒马停在张彭业面前,双方在不足十里的战场对峙着,慕容隼神色冷峻,策马缓步向前,望着眼前的黑甲大军,沉声道,“我乃汗国锡林节度使慕容隼,敢问阁下是禁卫军那位将军?”
慕容隼的中原话说的并不标准,但却气势十足,张彭业轻轻挥动马鞭,战马挪动脚步,“禁卫军上将军张彭业是也,慕容将军,幸会!”
慕容隼的血甲和张彭业的黑甲形成鲜明对比,两人都知道此次是不死不休,但同为战场之人,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张将军出现在这里,想必鱼化城已经易主了。”慕容隼淡然说道,这么久了,鱼化城要是还在的话,那他也没有来的必要了,“宁延胆子挺大,竟然敢从白狼川一路北上横穿我锡林勒格,要知道白狼川北面可是三百里的荒漠,那里寸草不生,是块死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隼无奈感慨,“这是我失算了,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的皇帝是怎么同意你们禁卫军来帮助宁延的?”
张彭业稍稍颔首,沉声道,“大敌当前,我大奉自是上心一下,同仇敌忾!”
慕容隼仰天大笑,“好一个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要是我汗国也是如此,怕今日你我也不会这么见面。”
无奈也好,气愤也罢,事已至此,他慕容隼能做的只有尽好一个臣子该尽的责任。
深呼吸一口气,慕容隼亮出长枪,身后百余名北蛮军将士齐刷刷拔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们跟着大将军来这里,想必就没有抱着能活着回去的心思。
张彭业冲着慕容隼拱了拱手,算是敬重他这个人;但是敌人终究是敌人,身后将士亮剑拔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杀!”张彭业怒吼一声,身后将士纵马冲锋。
慕容隼同样高呼。
夕阳洒下的战场红的透亮,分不清是光还是血。
谁家英雄赴战场,再无归!
谁家儿郎战群英,立威名!
。。。
夕阳下回家的牧羊人唱着颂歌从远处走过,歌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上。
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洒在张彭业等人的身体上,身边只剩十人不到的张彭业将半跪在地的慕容隼团团围住,此时的慕容隼双眼处空洞无光,鲜血直流,看的格外瘆人。
张彭业擦了擦嘴角的血痕,战场上到处都是深一丈有余的巨坑,“慕容将军,今日一战,胜负已分。”
慕容隼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向后仰去,躺在誓死保护他的兄弟身边,嘴里哼唱着北蛮歌声,凄婉中带着一丝哀凉。
小主,
日落月升,星光璀璨。
戎马一生的慕容隼躺在了锡林勒格的战场上,和无数牺牲的将士一样,葬在战场旁的墓冢中。
张彭业让麾下将士厚葬慕容隼和牺牲的北蛮将士,麾下将士不解,他们和北蛮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为何还要厚葬他们,还要为他们立碑。
张彭业沉声的说道,“这是北蛮土地,他们牺牲在自己的土地上,说起来也是为国而死了,将他们这些为国而死的将士丢在乱葬岗,不仁;我们是大奉禁卫军,北征之目的在于驱敌止戈,不是侵略!更不是为了杀戮!”
身后将士听后便不再多说什么,按照张彭业的意思厚葬了慕容隼和战死的北蛮将士,为他们立下墓碑,写上慕容隼三个字。
至此,鱼化城之战宣告结束,慕容隼阵亡,锡林勒格上主慕容宝玉在一众北蛮铁骑的保护下离开锡林勒格,来到北蛮王庭。
看到慕容宝玉狼狈北逃,北蛮王庭内的那些王公贵族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出事了,一开始还争着吵着要兵权,这下都不说话了。
而在大明殿上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耶律长齐目光平淡,冷冷的看着这些所谓的王公贵族。
宁延的出现固然是让这些王公贵族丑态尽显,可大敌当前畏畏缩缩才是他们真正的本质。
八王贵族不敢言语,董长陵等少壮派站出来表示愿意为国而战,就在耶律原准备大肆任命少壮派将领时,一个声音自下面而来。
耶律长齐从人群中走出来,沉声拱手道,“战必亡国,和则兴邦!”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平日里不受欢迎的小少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