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样的军队在打了败仗后还能收到百姓如此爱戴?试问天下,也只有定州军能做到了吧!
“大家不怪我们打了败仗?”宁延意外的问道,语气哽咽。
这一幕感染的徐天亮也红了眼睛,“公子,这便是民心可用。”
护国安邦,保境安民,不就是为了百姓二字。
韦雄刀走着走着也不自觉挺起了腰杆,此时的他也懵了,打了败仗还有百姓夹道欢迎,这是为什么?
原本进城时还是萎靡不振的定州军将士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逐渐抬起了头,战败阴霾一扫而空,此时的他们不是战败之军,而是凯旋之师。
宁延停下脚步,来到一位老人身旁,老人即便声音沙哑也还是高呼着定州军万岁,宁延来到老人身边,递给老人一壶水,老人激动之前无以复加,润完嗓子后心情更是激动,直接就要跪地叩首,“老朽将死之躯何以承受公子如此大恩。”
“老伯言重。”宁延握着老人枯水般的双手问道,“老伯可知我们此番北上大败之消息?”
“略有听闻!”宁延坦诚,老人也不隐瞒,颔首说道。
“那百姓这是为何?”宁延更加困惑了。
“定州自立州之日起就是积贫积弱,老朽年少时定州一贫如洗,饿殍遍地,州城破烂,更是常年饱受北蛮欺凌,对朝廷来说我们定州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有可无之地,但公子来了后定州不一样了,现在定州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不说,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我们再也不用受北蛮欺辱了,直到公子来了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也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我们也是人!”老伯说得很激动,尤其是最后一个人字,实打实的给了宁延不少的触动。
老人的话还没完,“公子,您可知道自定州有驻军时开始,从未有一支军队像定州军这般敢进入北蛮境内求战北蛮军,定州军是第一个,这是定州军的荣誉,更是我定州百姓的荣誉,纵使兵败又有何妨,英雄之名已经远扬,何怕后继无人?”
原来在百姓心中他们定州军是这样的一支军队。
宁延起身,看着一排排将士从人群中穿过,感到的不仅是愧疚,还有难过。
“老伯放心,我们定州军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绝不会!”宁延双拳紧握,暗暗发誓。
定州军为何组建,不就是为了百姓吗?
百姓都没有放弃,那他们更没有放弃的理由。
此刻的宁延心中阴郁一扫而空,此时的他又充满了信心,下次再与慕容灼灼交手,这次的失败他一定要让慕容灼灼加倍偿还。
。。。
北蛮红蚁勒格,在北蛮极北之地竟有如此一小溪流水之地,小溪潺潺,推动湖面落叶的画面如同江上扁舟从桥下驶过一般。
这种绝妙景色好像不该出现在北蛮,而应该出现在中原奉朝的江南。
小溪傍山而出,山边有一木屋,建的精致大气,虽说木屋之内常年没有人居住,但却并未蒙生灰尘,各种家具装饰应有尽有,一看就是有人日日精心打扫。
一身白衣的男子踩在地面落叶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清脆动听。
白衣男子便是这座木屋的主人,北蛮长老门三长老沮阳。
这座屋子门口还有一个秋千,记得是当年那个肯为自己缝制双袖的女子来到这里,看到这般美景后心情大好,便让下人做了一个秋千在院中,为的是在春暖花开之时,能坐在秋千上陪着心爱之人看百花盛开,听小溪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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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秋千从搭建之日起就没人碰过,修建他的女主人没有等到秋千修好便离开了此处,沮阳虽说偶有来此,但总是不巧的没有在碰到过她。
脸色苍白的沮阳颤颤巍巍的推开院门,伸手拉住秋千的绳索,身体极度虚弱的他看着一尘不染的秋千忍不住生出一个愧疚的笑意,而后这个平日总是冷清着脸的白衣魔头坐在了这个藏着少女情愫的秋千上。
秋千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沮阳随意摆动着身子,感受着耳畔吹过的清风。
他不打算进屋了,他知道里面一定是干净的,那个傻丫头总想着自己还会回来,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
汗国第一美人也会有追不到的男人啊?真是闻所未闻。
胸口简单包扎的布条开始往外渗血,沮阳却跟感受不到一样不管不顾,只是自顾自的摆动着秋千。
你说,今天他还能碰到那个姑娘吗?
应该是不会了,整个北蛮都知道长老门去了前线帮慕容将军对付宁延,这时候的她估计还在闺中担心沮阳的安全呢,就像上次自己追宁延被破和粗衣僧人交手时那样,也像自己被李七夜行刺时那样。
少女情怀总是诗,只可惜自己是个魔头,品鉴不了这文邹邹的情怀。
他回来了,靠在这个秋千上或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他呢?
若是等到洛渔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具干尸白骨,那多不好的,会不会吓到她啊?
做了一辈子的白衣魔头,就今天他才做了一次沮阳,那个少女口中的白衣公子。
啊,生命消散速度无比之快,就这一会的功夫,他眼睛就睁不开了。
好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能说什么呢?说这天下美好,他不愿意死?还是说没有见到心中姑娘的最后一面?
怎么说都显得太过优柔寡断了些。
好你个沮阳,这都要死了还想着那不值钱的面子呢?
他死了吗?看不见了,听不着了,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