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够,随时来信。”裴清澜笑盈盈抚了抚她发顶,将箱子盖起来。
“娘娘,马车候着了。”衡书进来禀话,他也会随梨落一同离开。
因梨落觉得自己远行太过无聊,便拉上了他一起。
梨落转过脸来,最后抱了抱裴清澜。
“阿姐,我走了。”
裴清澜轻轻拍了拍她背,柔声:“去吧。”
“替我去看看,我未曾看过的地方。”
梨落点点头,郑重嗯了一声。
衡书上前接过了箱子,先行往马车上去,梨落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地望,裴清澜立在原地与她招招手。
两人登上了马车,梨落最后撩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
车声辚辚渐远,裴清澜望着,直到马车缩小成了一点。
面上忽然落下一点凉意。
她仰头,见点点玉屑飘零。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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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梁的战役,由萧言舟亲手斩下三皇子的头颅后宣告结束。
攻入宫中时,里头的宫人四散奔逃,根本无人管躺在寝宫里的老皇帝,他死于宫中大火。
而连日内斗也使南梁本身兵力便有所损伤,加之各有异心,最终惨败乃意料之中。
上京城乱作一团,无力逃离的百姓战战兢兢地躲在家中,而试图逃出去的权贵都被看守城门的北姜兵士生擒。
特别是被萧言舟特别嘱咐过的昌平侯一家。
这家子人还没能享受几日重臣的尊贵待遇,便沦为了阶下囚,如此落差可谓天上地下,侯夫人险些疯了,侯爷则还勉强有些冷静。
他也知道这位北姜的帝王为何要捉他。
他不安之时,又心存一分侥幸,期待对方会看在自己对“谢蘅芜”的养育之恩上从轻发落。
事实上,他也在萧言舟面前这样说了。
萧言舟听完,沉默了许久,随后冷笑一声。
昌平侯登时遍体生寒。
随后,他被喂下了尸毒,与其他昌平侯府的人关了起来。
其余人担心昌平侯的病传染给自己,惶恐之余,又恨不得赶紧将其弄死。
他们互相攻击着,像是野兽。萧言舟偶尔还去看看,只觉得嫌恶。
这样的人,怎配做他的阿澜的父母。
他想,也该让阿澜见见他们,想想该怎么处理。
于是,当萧言舟回去时,也带上了昌平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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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后,崔鹤便卸职还回兵权。
念其战功,天子格外开恩,并未对整个崔氏严刑处置,只将其尽数贬为庶人,放至前梁朝地带,此后数代皆不许回京。
至于府中仆役则按律处置。
裴清澜在崔露秾离京前见了她一面。
她变得素净内敛了许多,发上只用了一根木簪,衣裳也由绸缎换成了简单的粗布。
见面后,崔露秾眯了眯眼,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想谢你。”
她顿了顿,又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裴清澜温温一笑:“崔娘子有什么打算?”
崔露秾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纠结是否要说出口。
“……我自有打算,不劳娘娘挂心。”
见她不愿说,裴清澜也不强求。
“那愿崔娘子一路顺风。”
崔露秾抬眸,深深望她一眼:
“…愿娘娘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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