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监国掌权,加之萧言舟已有段日子没往京中来信,京中猜测纷纷。
萧言舟陆陆续续收到许多京中问话的传信,他一概置之不理,将其推给了霍珩。
眼下除了装病的他清闲之外,所有人都忙乱无比。
演兵时日将近,崔鹤几乎整日都在演武场里,而霍珩要处理那些信件,又与观山一同盯着御医们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
再有,便是那些南梁的巫医。
经过这段日子的摸索,羽林卫们已将那地方摸清,只等萧言舟下令将其拿下。
尽管不懂医术,但隐藏在那里的羽林卫们也看得出来,巫医们所炼尸毒将要大成。
因而他们也奇怪,为何萧言舟还沉得住气,现在也不动手。
个中缘由,萧言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
现在是风雨前难得的平静,萧言舟也忙里偷闲,带着谢蘅芜去城中转悠。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去布施。
此地多山林,少田地,加上病倒了不少青壮年,许多人家都来不及耕种,损失颇大。
县令守着一墙黄金,却是抠巴巴的,此前只拨了一些银两出来赈灾,且这一部分还被手下人层层私吞,到最后所剩无几。
这会儿萧言舟来了,便让人亲自去盯着县令开库房,一袋一袋的粮食搬出去,县令肉痛不已,但一旁的带刀侍卫一左一右围着,他半句也不敢多说。
“洗劫”完县令府后,几人满载而归,隔日便在城中施粥。
在前露面的是谢蘅芜,美人素衣昳丽,日光下,她身上似乎散着柔光。
有稚童看着她,杏眼发亮,天真问道:“姐姐是仙人吗?”
谢蘅芜抬抬眉毛,笑吟吟向她伸手:“你觉得呢?”
那女孩小心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其上暖意,嘻笑着:“姐姐比仙人还要好看。”
一旁的妇人紧张看着自己的孩子拉着人手不放,生怕眼前女郎会不耐烦,于是小声呵斥。
“不妨事的。”谢蘅芜转过脸与妇人笑了笑,又与女孩道,“姐姐给你糖好不好?”
“好!”
谢蘅芜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从里头拿了两块糖递去。
女孩高兴收下,紧紧捏在手里舍不得吃,妇人与谢蘅芜小声道谢,拉着女孩离开。
后头再遇着带了孩子的,谢蘅芜都会给些糖块。
等施粥结束,四围已是暮色。
谢蘅芜想帮着几人收拾摊位,却被百般劝说着阻止。
“娘子都辛苦一日了,这些小事还是我等来就好。”
她被推着去了萧言舟边上。
由于还得维持着“病人”的形象,萧言舟不便露面,一整日就待在一边的马车中,从轿帘里看着谢蘅芜。
还怪可怜的。
她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萧言舟,原先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些。
“陛下怎么不回去?”她将下颌搭在他肩头,咬耳朵似的,“霍珩又该忙了。”
“你这儿的事更重要。”萧言舟揉捏着她肩,轻声,“今日见证者众多,来日她要污蔑你,也不成了。”
谢蘅芜得了善名,灾民收到接济,县令吐了银子,总之是一举多得的。
“陛下之后有何打算?”
谢蘅芜细声问着,与南梁开战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边关还有许多百姓,万不能让战火波及到他们。
“……这不难。”
之后几日,谢蘅芜日日都来此施粥,而萧言舟也每次都跟来,在一边的马车上等她。
城中百姓基本记住了谢蘅芜的样貌,有时她来街上采买,都会有人与她问好,送些东西给她。
至于萧言舟的身份……由于他还“病着”,依旧没有令人知晓。
连日施粥,也让他们大致摸清了此地各家百姓的住处情况。夜里,萧言舟便与霍珩、崔鹤等对着舆图,演算着撤离的道路。
演武日的三日前夜晚,地下如闷雷涌动,轰轰作响。早得了消息的崔鹤带着数队兵士开始撤退百姓。
问及缘由,只说疑似地龙发动,早退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