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仍在闪烁,骤雨倾盆,仿若终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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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昌平侯次子的审问结束得很快。
他本就是个软骨头,观山只是抽了他几鞭子,又拿着别的刑具在他跟前晃了晃,那人便将什么都说了。
虽然有用的消息并不算多。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昌平侯的确在南梁三皇子跟前有了颇高地位,那些边关减少的兵士,也的确进入上京准备逼宫。
现在的老皇帝只剩一口气,全凭各种珍贵药材吊着命。
问及昌平侯是从哪里弄来的兵马,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二。
大概是被观山的架势吓到,他最后还是说,曾撞见过父亲送了封信出去。
但信交给了谁,信上又写了什么,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观山本也不指望他会知道什么。
“就这些了?”观山将鞭子缠起,在手心缓缓敲着,慢悠悠询问。
男人咬牙,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放了我吧!”
观山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眼瞧着观山要离开,没有一点要将自己放走的样子,男人目中闪过挣扎,随后喊道:
“等等!”
观山回身,抬抬眉毛,等他下文。
男人面色纠结,半晌后说道:“我知道你们的病是怎么回事!”
病?无非就是瘟疫。
观山原本是想试一试能否让他说出有关昌平侯的事情,却没想到能问出如此有用的事情来。
他抬抬下巴,示意男人接着说。
……
“……那几个巫医的药方害得梁帝病重,是以他们从宫中逃出,被昌平侯藏匿了起来。作为交换,这些巫医答应昌平侯制出当年引发疫病的毒来,并接受前往我朝的安排。”
离南梁越远,对那些人来说,才越安全。
观山禀完,久久不曾听两位主子有回应。
谢蘅芜在想当日在那密道之后的地方的人,是否就是这里的几个巫医;而萧言舟则是在想,崔氏竟在那时就有了这样的谋划。
她精心设计着……让百姓们去死。
萧言舟眉眼愈阴沉,苍白的脸阴郁似鬼魅,坐在阴影中,令人不由害怕。
谢蘅芜握住了他的手。
“主上,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去将那几人拿下?”
如果那些人就是制毒的巫医,那么正好捉了他们,让他们做出治病的方子来。
萧言舟缓慢地动了动眸心,低声:“等霍珩到此,再做行动。”
观山应是,拱手行礼,退出营帐。
他在外头撞见了蔻枝。
后者捧着一托盘,托盘里是精致茶具。这一幕若出现在宫中倒是寻常,可这里是军营,便十分格格不入。
观山疑惑:“蔻枝姑娘这是做什么?”
蔻枝垂眸,略有不安:“奴家给两位主子送些茶水。”
哪有大晚上喝茶的?
观山皱了皱眉,但他没有在蔻枝身上多问的心思,随口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蔻枝望着隐隐透出光亮的营帐,深吸一气。
帐外的兵士进去通传后,很快便出来请她进去。
蔻枝站在里头的帘外,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萧言舟的声音响起。
她撩开帘子,抬眸时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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