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鹤感受到的怪异,在看见萧言舟发现他进来后与那小郎君刻意拉开距离时,达到了顶峰。
不过他到底没有要探究的意思,忧心忡忡开口:“大人可曾发现了什么?”
说完后他也觉不妥,连忙又道:“那些军医都是可以相信的,这几日末将让人时时留意着边线之处,尚未发现异常。”
萧言舟低着眼:“没有异常?”
崔鹤不明就里,道一声是。
“若这场时疫是在南梁,你觉得如何?”
崔鹤先是疑惑,随后反应过来。
太平静了。
南梁的反应,实在太平静了。
他并不认为南梁会不知道这里出现时疫的消息,然他们既没有退避三舍以防被牵连,也没有伺机暗动趁虚而入。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北姜一般。
这样才不寻常。
崔鹤一震:“末将立刻派人去查。”
萧言舟低着眼嗯一声:“最近有许多南梁人潜入,你粗心了。”
崔鹤羞愧,瘟疫当头,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对来往之人的管控便松懈了许多。
他拱手,郑重道:“末将即刻加强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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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穿着皇贵妃服制的梨落在寝宫内坐立不安。
自萧言舟出发那日起,她便开始称病,闭门谢客。
近前服侍的,只有衡书一人。
自然有人对消失不见的梨落感到奇怪,衡书便称娘娘离不开梨落,让她日日近前伺候,暂时将那点质疑压了下去。
但装病只是暂时之计,病得太久了……一定会引来怀疑。
梨落知道这一去,在路上都要花费许久时间,然她还是忍不住日日向着窗外瞧,盼望谢蘅芜能尽快回来。
“唉……”
她又忍不住叹气。
衡书无奈:“别多想了,有陛下在,娘娘不会出事的。”
梨落蹙着眉,并没有放心下一些。
她心中默默祈祷,陛下与娘娘,一定要顺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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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政务由靖国公和崔左丞一起处理,加上一个御史台,虽然有些摩擦,但总的还算顺利。
同时,因为萧言舟离京带走了一批羽林卫,对国寺的看守便有意无意松懈下来。
崔左丞终于有了机会,进入国寺与崔太后见上一面。
现在崔露秾那点小心思,他们也顾不上了。
她要如何也无妨,就算真的在太学里做出了什么又怎样,此后若是天下易主,她还是得乖乖听话。
比起这个,更让崔左丞震惊的,是关于谢蘅芜的身份。
得知靖国公也掌权后,崔太后便将谢蘅芜的身世告知了左丞。
不知此事还好,一旦知道了,便不由让人疑心,靖国公能与他分权,是否因为萧言舟也知道了谢蘅芜的身世?
对这点疑问,崔太后冷笑,道:“一探便知。”
“她不是病着吗,那便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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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京城来的大人到来的消息,一个下午便传遍了边关小镇。
县令当即要在府中设宴,招待他们。
崔鹤对此甚是歉疚,不过他也属实做不了什么。军中的人都是大嗓门,与这里的官员关系又还算不错,萧言舟没怎么避着人,消息自然瞒不住。
宴席上人声喧闹,这里不似宫中,没有太多规矩,有不少兵士都有些醉了,高声笑着开始划拳。
谢蘅芜坐在萧言舟身侧,尽职地当一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