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在他耳边玩笑道:“陛下那时候是怎么想的,莫非是那时候……就看上妾身了?”
谢蘅芜本就是随口说笑,等着萧言舟如想象一般回嘴。但出乎意料的是,萧言舟竟没有说话。
她心中生疑,手上动作一顿。
“陛下?”
因萧言舟背对着她,谢蘅芜才没有看见他漆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怎是把此事疏忽了……
她那样敏锐,注意到了这些,那会不会……还注意到别的?
她会猜到自己曾经利用过她吗?
心中想得再多,萧言舟面上也镇定,淡声道:“无事。”
谢蘅芜却误会了他的表现,以为他是默认了,不由惊讶:“陛下当真那时候就……?”
她回想:“也是……那会儿陛下就带着妾身去过什么生辰。这么一想,陛下对妾身……还真是用心呢。”
萧言舟不欲她再想更多,有些突兀地拿过一旁的匣子递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谢蘅芜扫一眼,木匣平平无奇,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这是什么?”
“尚衣局送来的新衣。”
谢蘅芜疑惑,也不再给萧言舟按摩,走到桌前打量起来。
素手已经搭在匣子间的搭扣上,她嘟哝着:“尚衣局不是已经将衣裳送过来了吗……”
匣子一开,谢蘅芜噤了声。
里头躺着一叠软纱,像是由月辉织成,莹莹闪光。
她小心翼翼抚过,触手软滑微凉。
萧言舟在一旁道:“这是鲛月纱,只此一匹,都给你了。”
谢蘅芜心中一动,想这样的衣料做的衣裳,一定很好看,便将它取出打开一瞧。
她面色微微僵硬,心中的那点感动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鲛月纱不愧是极好的布料,制成的纱衣轻透无比,若是当作披在外头装点的衣裳也就罢了,但……
这做的分明是小衣的模样!
谢蘅芜的脸腾地红起来,将纱衣迅速地塞回了匣子。想到这衣裳是尚衣局做的,经过了许多人之手……谢蘅芜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
萧言舟还在一边道:“鲛月纱精贵,尚衣局就是赶工,也花费了十日才做好。”
一件小衣,做了十日……
谢蘅芜想十日的时间……那经手这衣裳的人,不是更多了吗?
萧言舟看她面色变幻,知她心中所想,笑着点了点衣上的某处:“这里,孤还添了两针。”
“这么说来,这衣裳也算孤给阿蘅做的了。”
肉眼可见的,谢蘅芜的脸红得通透,连脖颈处都染上了粉色。
“你你你……”她一时羞赧,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不会穿的。”
“是吗?”萧言舟抬眉,可惜道,“这料子可难得,孤可是费了些心思才拿到的,阿蘅当真要辜负孤的心血吗?”
谢蘅芜知道他是变着法逼迫自己,可他说得也确实没错。
但……这样子的衣裳,她怎么好意思穿啊!
这一打岔,她已经全然忘记在看见纱衣之前,因萧言舟而起的一点疑惑。
谢蘅芜搪塞道:“妾身带回去,下次再试试……”
萧言舟目中噙笑,温声:“下次?”
“阿蘅不如,现在便穿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