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露秾犹疑不定,看着二人同乘一马离去的背影,目光凝了片刻,随后放下轿帘,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萧言舟这一跑便不可能是慢吞吞的,很快便越过了队伍最前方的崔鹤。
崔鹤生怕萧言舟会出事,想追上去,但职责在身,他不能擅自离队。
思及此,他将目光投向了后头的霍珩。
霍珩却别开视线,开玩笑,陛下带着娘娘走了,谁敢上赶着去碍眼?
再者说……并不是没有人暗中保护,也的确不需要他。
崔鹤却不知其中关窍,面上慌乱了一瞬。
靖国公骑马慢悠悠跟在后头,他不喜坐轿,自觉还是骑马畅快,便将一切瞧在眼底。
看出崔鹤的窘迫,他主动上前解围道:“老夫去看看陛下吧,小将军只管护送好这边就好。”
靖国公在军中的威望依旧很大,崔鹤自然也对他敬仰有加。听靖国公这般言说,他自是感激不尽,连声谢了数句。
靖国公摆摆手,低呵一声,策马追去。
相比起崔鹤或者霍珩,靖国公的确是最适合此时上前之人。
后头的大臣暗自瞧着,他们还没弄明白为何这次先蚕礼带了个崔露秾,又出现了皇帝带着妃嫔独自离开的事。
他们一头雾水,有些揣摩不透了。
这是陛下……要疏远崔家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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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如最初那样惊惶。
踏雪跑得快,又平稳,她很快便能坐直了一点身子,细细感受起来。
迎面吹来的风撩起她幕篱,露出白纱后一点精致下颌。
她索性抬手,将幕篱彻底撩起来,眯眸感受风吹过面庞。
耳畔风声猎猎,还有……身后萧言舟的心跳声。
原来,骑马是这样痛快。
无拘无束地,似乎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天地之间,仅此他们二人。
风鼓起她的衣袖,扬起她的裙摆,与萧言舟的衣角交缠在一起。
他发觉她不再那般紧张,俯身在她耳畔道:“怎样?”
耳际温热,她肩头轻颤,缩了缩脖子。
萧言舟轻笑,竟是松了缰绳。
谢蘅芜被他大胆的举动吓得僵住,人不住往后缩去,与他贴得几乎严丝合缝。
没有了束缚,踏雪更是跑得痛快,道旁景致飞也似的倒退,连缀成了无数彩色的细线。
谢蘅芜颤声:“……陛下?”
你不要命了!
萧言舟却是老神在在,仿佛他不是在一匹无缰束缚的马背上,而是在平稳的马车中。
“孤的骑射,当年也是一等一的好。”萧言舟漫不经心说着,风声将他的话语扯碎,零星飘进谢蘅芜的耳朵里。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隐约听出了,他是在与自己炫耀。
谢蘅芜被吓得不行,哪有心思管他那点小心思,只想赶紧让萧言舟将速度放下来。
但萧言舟似乎时许久不曾这般策马放纵过,他扬鞭一挥,喝一声驾,踏雪再次加速。
谢蘅芜觉得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早知如此,她一定不上萧言舟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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