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灾祸后,工部尚书俨然对萧言舟一片忠心。
他想,陛下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就算不是真的护驾有功,也一定对揪出秦王谋反有功。
就算就算这也没有……贵妃娘娘受了那样重的伤,也是与陛下同甘共苦了,如何不能服众!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是一句没敢说。
然御书房内略显僵持,工部尚书悄悄抬眸瞧向萧言舟,竟与他对视上。
工部尚书:!
他仿佛被抓到什么错事般心虚地低下头,然萧言舟却不曾收回目光,依旧漫不经心地看他。
工部尚书这下被看得如芒在背,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臣……臣以为,贵妃娘娘护驾有功,心怀苍生与陛下,得当此大任。”
此言一出,众人皆向他望来。崔左丞微微眯了眼,若有所思。
工部尚书顶着数道视线,内心颇感压力,想自己为了陛下的幸福当真承担太多。
“于爱卿所言,深得孤心。”萧言舟慢悠悠说道,目中含着一丝笑意,“可见世人也并非全然像你们这般,有眼无珠。”
在场被骂到的人无不暗暗向于尚书投去愤怒的眼神。
于尚书面上镇定,心中默默含泪。
有了他打头,几位本就摇摆不定的臣子便附和上去,其余人见状也不愿再违背萧言舟的意思,便将此事如此定下。
萧言舟满意不少,令他们散去前,叫住了崔左丞。
“舅舅留步,孤有事与你商议。”
崔左丞一听萧言舟唤自己舅舅便觉头皮发麻,他立定在远处,隐约可以想象众臣离开后揣测的模样。
定然没什么好事。
“其实也不是要事,想来舅舅会答应……”
萧言舟低沉声音缓缓,漆眸中晦暗不明,让人心中分外没底。
“什么?”
崔府中,崔露秾从崔左丞口中得知自己又要被传去宫里,不由惊疑出声。
“不……父亲,陛下说的真是那个意思吗?”崔露秾难得有些失态,“陛下让我去陪她,教她下棋?”
崔左丞面色淡淡,点了点头。
“为父本是回绝了的,但你也知道,陛下执意坚持,你还是得去。”
崔露秾蹙着眉,想不通谢蘅芜或是萧言舟是在想什么。
她沉下心来,问道:“何时入宫?”
“十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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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露秾入宫前的十日里,谢蘅芜被萧言舟揪着天天下棋。
萧言舟纵她归纵她,可教起她来却认真得很;谢蘅芜自己又好胜,下得久了,还容易气到自己,一面闷着气一面与萧言舟下,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
幸好,萧言舟提前准备的东西总算派上了用场,不至于让她一直气着。
崔露秾进宫的前一夜,谢蘅芜裹得严严实实地立在庭中。
她已能在外多走动走动了,便特意出来迎萧言舟。
随着通传声到来,萧言舟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视线中。
随后她被轻扯了扯衣袖,一旁的梨落小声又兴奋道:
“娘娘,快看陛下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