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诚将洛锦书推下水后,失去的理智一下子就回来了,云麓书院规矩不小,不允许学生们私下里打架斗殴,像他这样直接把人推下水更是有可能直接被赶出书院,当时王诚就吓得赶紧跑了。
当然,离开书院的时候脸也好,腿也罢,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自觉干了缺德事,他既心虚又紧张,往王家跑的时候就没注意看路,结果,还没到家呢,就被一块石子儿绊倒,狠狠地摔了一跤,脸朝地的那种。
脸上的青肿就是那时候摔狠了留下来的,不小心折了的腿同样是不知道走的什么霉运,只是摔一跤却把骨头都给摔折了。
洛锦绣表情抽了一下,摸着下巴嘲弄道:“果然还是干了缺德事遭报应了吧。”
听过那几个王诚小伙伴解释的王夫人脸都绿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么……这么……
再一想到方才她是如何理直气壮地质问并且指责云景灏和洛锦绣,骂洛锦书如何歹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样,周围几个书院的先生,以及书院内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学生们的目光仿佛都在嘲讽自己的愚蠢一样,让她又气又羞恼,胸脯一个劲儿地起伏着,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表情说不出得尴尬难堪。
洛锦绣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笑问:“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了,究竟是谁给谁扣屎盆子不但欺负人,还胡说八道,明明锦书才是那个受了委屈的却还要被人红口白牙地诬赖,我家锦书可真冤啊!”
平时沉默寡言的云景灏此时也不沉默了,铿锵有力地说道:“犯错的是王诚,但你那些难听的话同样不该不经大脑地说出口,所以,现在,道歉!”
王夫人脱口道:“不可能!我凭什么道歉,我又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说谎骗我!”
洛锦绣啧啧道:“怎么着,你是想说不知者不罪?”
王夫人梗着脖子道:“事实如此!就算,就算我家诚儿犯了点错,洛锦书不是没事吗!现在伤了身体要卧病修养数月的人可是诚儿!”
“你家儿子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摔了难道还要怪别人?锦书受了风寒同样要休息数日,若不是那时有人及时将他救上来,如果锦书真出了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洛锦绣面若寒霜,目光阴沉。
“我家锦书运气好没出大事是他的福气,但这不代表就能抹去了王诚干的事!否则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全天下的罪犯们只要最后没造成最坏的结果,都能算作无罪?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王夫人气急,“只不过是小孩子家的一点小矛盾,你何必说得那么夸大其词!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们王家还差那点钱?你想要多少尽管开口,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过去了?你说过去就过去,当我们是什么?”洛锦绣表情难看,“你王家不缺钱,难道我们家就缺了?呵呵,你家小孩子家的小矛盾原来就是随便把人推下水?还真是开了眼了。”
“明明是你们家的王诚犯了错,如果你诚心诚意地认错,说不定我还能考虑着大事化小,予以原谅,但是,你们王家实在欺人太甚,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当谁家没钱似的。”
洛锦绣深吸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想问,你们王家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个满口谎言,好不故意同窗之谊,更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孩子,现在看来,这问题根本没必要问了。”
王夫人眼皮一跳,周围的先生们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直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的教育直接和家中长辈挂钩,长辈什么样,孩子也会有样学样,有什么样的孩子,便有什么样的长辈,反之亦然,我是没亲眼见过王诚,但看你这幅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样子,也可以想象得出了,若是让这种秉性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当了父母官,呵,真不知道百姓们又要遭多少罪。”
“你!你别胡说!”王夫人脸色铁青,胸腔里盈满了愤怒,她和老爷都盼着王诚能够高中,以后带着整个王家发达,哪里能允许洛锦绣这样诋毁自己儿子的名声,指着洛锦绣的鼻子就想怒骂,不成想,话还没出口,就被云景灏锐利的眼神锁定住,警告道:“把你的手指头放下,否则,我掰断了它!”
指着别人鼻子是极为不礼貌也不尊重的行为,云景灏哪里能容忍这么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媳妇。
王夫人被云景灏那好像看着死人一样令人胆寒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出于本能地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脸上仍然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有些气恼自己会被这么个粗野男人给吓倒了,但总归,没敢继续伸手。
直觉告诉她,云景灏不是和她说笑的。
废话,就他们双方如今这种局面,谁有那闲情逸致和她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