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主仆两个相互哭诉,江溪和李雪梅走了出来,不打扰她们。
“溪儿,我听清欢她们说你生病了,现在可全好了?”除了一开始埋怨江溪不带她一起出去之外,李雪梅并没有真的生气,还关心起江溪来。
“好了。”江溪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受了点风寒而已。”
李云岚和巧儿哭诉完了,刚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江溪的话语轻飘飘的,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病似的,也只有李云岚才清楚,要不是身体底子好,换做一般人,十天半月都下不来床。
她没有开口戳破江溪,只是让身边的银铃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一张单子来,递到清欢手里,悄声道:“你们姑娘病还没好透,但她又是个怕吃药的,这药房我偷偷拿回来的,你且去药铺里面抓一些给她熬着,哄着骗着也要让她喝下去。”
清欢接过,她是知道自家姑娘有多怕吃汤药的,也难为了李姑娘的这番苦心。
将药给了清欢之后,李云岚这才走了过来,加入了江溪和李雪梅的交谈之中。
杨家,因为上次私自扣押人,被宋三抓了个正着,如今已然被削去官职,主犯都还关在大狱里面等候处置。这一次,杨家是真的完了。
……
秋收持续了大半月的时间,粮食也差不多收上来了,因为今年朝廷控制粮价的原因,粮店的那些商人也不敢再乱降价钱。只要他们稍微降一点,那农民都把粮食给卖到朝廷去了。不仅如此,就是他们和朝廷的价格一样,大多数人也情愿卖给朝廷,谁让他们之前把人家给坑多了。
江溪提出这个收粮食想法的时候,以为至少需要一两年时间才能用上,谁知就在半年之后就用上了。
彼时,江溪已经十三岁,李雪梅也已经说了人家,是镇上一家开杂货铺的。那家的儿子读了两年书,会认几个字,在自家做账房,还想着将来能把杂货铺开到县城里面去。
这桩婚事,是李雪梅自家相中的。说来也巧了,在她哥哥大婚前夕,她从省城这边回去的路上,马车咕噜不小心坏了。
当时连车夫都着急起来,他们当时刚好走到县城和省城的正中间,不管是去哪儿都有一大段的距离,靠着双腿是没法子走的。
就在这个时候,杂货铺的马车从省城里面采购了东西,正在往回走,那少年掀开马车帘子,一眼就看到了李雪梅。随后少年邀请李雪梅上马车,又在县城里面帮着通报了一声,才让困在半路上的马车夫和马车能成功回去。
就此,两人就结下了缘分。
之后,在镇上两人再次遇到,因着帮忙准备婚礼的关系,李雪梅那段时间一直住在真上,经常见面之下,都对对方产生了情谊。
江溪的二舅妈和杂货铺的老板娘都注意到了自己孩子的变化,两人见面一谈,这事就成了。随后,就是交换庚帖定亲。
当江溪和李氏回去参加江溪表哥大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李雪梅也好事将近。江溪对着李雪梅自然是一顿调侃,末了也不忘送上祝福。两个银制的同心锁,一个玉镯子,以及两颗玻璃珠挂饰。
当然,江溪家给李雪梅哥哥和郑家姑娘成婚的贺礼也不轻,直接就送了镇上的一个裁缝铺子出去,婚宴上的酒水也全是他们家出的,李氏还送了一床自己缝制的被子,又送了一件金饰和两样银饰给郑姑娘。
在李雪梅哥哥大婚之后,江溪和李氏很快就回到了省城这边,而秦浩依旧在县城读书。
时间一晃,就是大半年。
刚步入初夏的时候,天上就像是被捅破了一个大窟窿似的,开始了连绵不绝的大雨。
起先,这雨还不算太大,结果一连大半月,一天比一天下得厉害,因为这雨的关系,街上几乎没有人,省城的好些铺子都关了门。就只有江溪家的酒铺和火锅店还开着,生意也不错。
不过,真正担心这场雨的不是商户,而是一个个靠天吃饭的农民。
这场雨是在收小麦前的一个月下的,连着二十多天下来还没有停,地里的小麦别说是丰收了,就是找到一粒好的那都不容易。
好在,去年宋三命令魏家的人修缮河提,今年才没有发大水。否则要按照前年那样,指不定好几个镇子都没淹没了。
没有发生大水,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可是颗粒无收,却让无数人心中都犯了难。
乡下靠着土地吃饭的人,早就露出了苦哈哈的一张脸。
“今年一点收成也别想有了,这可咋办啊。”
要说受灾又算不上,家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勒紧裤腰带也还是能撑到下半年的玉米或者是稻子。关键,他们最担心的就是粮价上涨的问题了。
去年虽然说朝廷收了粮食,也说过会在艰难的时候,平价出售给他们。可不少人都没报希望,去年大丰收,朝廷能不压价收买粮食,这已经让他们很知足了。今年还像往年一样平价出售给他们,可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