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糖就想来糊弄她?江溪仔细地把钥匙收好,换作一副天真的模样,笑了笑:
“二姨奶奶,糖还是您自个儿留着吃吧,我最近换牙,我娘说了,换牙的时候吃糖,牙齿要被虫吃的。”
她的个头很小,看上去就八岁左右,说是在换牙时期也有人信。
里正媳妇一听,赶紧收回了糖,生怕一会江溪反悔了一样。
“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不能吃糖。这样,你不吃糖,你直接带二姨奶奶到下面去看看,你家的地窖,二姨奶还从没去看过呢。”
说着,她就走到了地窖旁边,一脸激动地看着下面,等着江溪过来给她开门。
她觉得,江溪就一个小孩子,刚才用糖骗不了,那也是因为江溪换牙吃糖,完全没把江溪当成一个有思想能力的人。
只要一到了下面,看到了那酒,她一定会想办法,把江溪她们家的酒给偷拿一些出来。骗过一个小孩子,简直是太轻松了。
就算是等会她们家大人回来了,那也不能怎么着。
这江家一家看着都是老实人模样,肯定不能上门来再把酒找回去。
就是上门来了,那她也不怕,大不了闹得大家都没脸。她还是江家的亲戚呢,哦,江家连这么点酒都舍不得,说出去丢脸的那也是江家人。
里正媳妇想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把自己下地窖拿到酒的事情都给想完了,可她唯独没有去想,她能不能从江溪这里顺利地拿到钥匙。
直接无视了里正媳妇的那句话,江溪从屋子里面端出来一根板凳。
“二姨奶奶您坐,地窖下面又脏又闷的,也没啥好看的,就在外面坐一会吧。我娘他们出去了,在外面种地呢,二姨奶奶,你们家没地吗?最近都不忙。”
一句话,把本来还兴奋的里正媳妇直接说懵了。
“你家没地吗?”
这话,一直在里正媳妇耳边重复。
她家以前,还是有地的,后来被儿子都败得差不多了。
家里,就只剩下一点点的地,连两亩都不到,养活一家人都成问题。
前两天,儿子又从镇上的赌馆里面回来,问他们要钱,压根就不管种田的事。
他们的最后一点钱财都被儿子搜刮走了,这要是再不弄点钱回去,下个月还怎么拿钱去续这个里正的位置。
一旦她家老头子不是里正了,那村子里的人可不得更烦他们家,那到时候要借点啥东西就更难了。
还有儿子那边,以后还要随时拿钱,没有个里正的位置在,他们怎么搜刮钱财,再继续给花钱大手大脚的儿子提供经济上的支援。
见到里正媳妇脸色变得尴尬起来,江溪内心一喜,对付这种人就是要这样。
“我家当然有地!”里正媳妇梗着脖子开口,脸都红了一半。
家里都变成这样了,在外面她还是要维持身为里正家的脸面。
她这模样,换得江溪心里更加乐。
“原来二姨奶奶你家有地啊,也对,二姨姥爷可是里正,你们家日子肯定过得红火,那地也少不了。
这样吧,二姨奶你们家肯定也很忙,您就先回去吧,等会我娘他们回来了,我给他们说一声您来过了。”
被江溪一阵夸赞,里正媳妇下巴都抬了起来,整个人被哄得迷迷糊糊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
直到走出来,里正媳妇都还沉浸在江溪说他们家有钱,日子过得红火的这些话中。
“哟!里正家的,您这是串亲戚家门去了?”
村子里,自从上次江溪家来了沈员外之后,里正一家和江溪一家是亲戚的这个消息,不知不觉地就被传开了,也是因为这事,里正和他媳妇头抬得老高了。
村里人也都习惯,里正家从江家那边出来,虽然都觉得他们是去占便宜的。
里正媳妇收起喜滋滋的脸色,正经地咳了一声,看向问她话的媳妇。
“那当然了,我们和江家的关系可不简单,他们天天都叫我们过去吃饭,我们呐还是脸皮太薄,这才没天天地过去。”
里正媳妇一脸的得意,却没看到问她话的那人眼中的鄙夷。
那媳妇刚从地里回来,想起刚才看到江家一家三口都在地里干活,家里就江溪那么一个孩子,要真是能叫里正媳妇过去吃饭才是奇怪。
里正这家人,说谎话真是越来越不打草稿了,信手拈来。
“原来这样啊。”那媳妇也不去拆穿什么,直接就走了。
里正媳妇被这一打岔,突然想起来,她到江溪家里是去干什么来着。
本来,她想趁着江溪家大人不在,拿一点好处回去,结果到最后,她只从江溪那儿得了两句话就喜滋滋地回来了。
里正媳妇愣了一下,心想到底是自己太好骗了,还是江溪那个小孩子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