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对张莉,虽然已经没有多少母女之情,但她还是想要再见一次她的。
虽然在父亲离开后,张莉就变了,但在那之前,她真的是一个尽职尽责,温柔体贴的好母亲。
她还记得她怀里的温暖,还记得怕黑时她哄她入睡时的样子。
这些,都是宁夕曾经藏在心里,不敢去触碰的回忆,但现在,她却经常拿出来翻看,因为她生怕自己一转身,就把所有美好过的一切统统忘记。
“我有事找宁夫人,说完就走,只需要几分钟。”
宁夕对门卫请求,但对方却是摇了摇头。
宁夕僵硬在那里,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宁夕,你来做什么?”
宁夕抬眼,看向朝大门走来的少女。
那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宁柔,长的很像母亲张莉,妩媚又多情,充满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我想找母亲。”
“母亲不在,你走吧。”宁柔堂而皇之的说谎,目露鄙夷,“听说你被霍家赶出门了,真是丢人,出去别说你是我们宁家的孩子。”
“哦,不对,你根本就不是宁家的孩子,你只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宁柔的话,让宁夕死去多时的心脏,再一次刺痛。
别人说她,她麻木,但说她在意的人,决不允许。
“宁柔,你和我同为一个母亲所生,我若是野种,你又算什么呢?”
宁夕反驳。
却换来一声:“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生过你这样的东西。”
一身富贵旗袍装的张莉,优雅得体的从庭院深处走出,来到宁夕的面前,“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嫁给了你父亲,别让我再看到你,会让我恶心。”
宁夕心脏骤缩,仿佛无数根尖锐的钢针,扎进了脑子里,将那些她珍惜的三人回忆,绞杀得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宁夕暗哑出声,“爸爸他,他不是故意抛弃我们的,他,他是因为……”
“我知道,他是因为得了病。”张莉冷漠道,“一种精神病,叫什么来着?”
“阿尔兹海默症。”
“对,就是这个名字”张莉对于宁夕的提醒,毫不在意,只道:“看来你也知道了啊,我是当时偷看他藏起来的病例,才知道他得了这种鬼毛病,还好他自觉,知道去跳湖自杀,否则依照法律对这种人的保护,离婚会非常不容易。”
宁夕声音渐渐有些哽咽,“你都,知道?”
“知道。”
“所以你即便知道,也还是,在爸爸死后,就背叛了他?”
“背叛?”张莉呵呵冷笑,“宁夕,我一直都跟你说过,女人啊,要多爱自己,什么时候该付出,什么时候该转身,你要心里清晰。”
张莉靠近宁夕,隔着缠枝大门的黑色钢条,低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爱过你父亲,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虽然是白手起家,但好在智商极高,眼光毒辣,投资没有一个不赚的。
我跟他在一起没多久,就开始从普通的布包,换成了爱马仕,让我的确是狠狠的爱过他,以及让我也跟着爱上为他所生下的你。
可是你知道吗,他病了,一种治不好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