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儿立刻跳下哥哥的膝盖,摆摆手就欢快的跑回屋里去了。
老太太见孙女空着小手,就嗔怪道,“又偷偷在你哥哥那里划拉什么好东西了?要藏就藏好,别丢了。”
“知道了,奶奶!”
佳音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儿,三两下脱去外衣,就钻进了大贝壳。
老太太吹熄了油灯,屋里昏暗下来,但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映得大贝壳好像一颗象牙色的蛋,裹着小小的姑娘,迅速进入了梦乡。
嗅着淡淡的海腥味,佳音的梦里,有海鸥萦绕着大船的桅杆,有雪白的浪花拍岸,有满载渔获的小船……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炕上也空了。
佳音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侯爷和大伯正在地上,守着方桌儿喝茶。
许是见她醒了,软软的头发炸了毛,像个小刺猬,两人都是笑起来。
侯爷上前把胖丫头从贝壳里抱出来,“睡醒了,福妞儿?”
“义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佳音打了个大呵欠,还有几分懵。
“方才刚到家,”侯爷笑道,“你奶奶在厢房呢,义父给你洗脸好不好?”
“好。”佳音点头,又喊了一声,“大伯,我昨晚梦见大海了。”
李震生也是笑,“等你长大,大伯带你去南边坐大船!”
这时候,何嬷嬷和水灵端了温水进来,投湿了帕子。
侯爷给小丫头擦了脸,何嬷嬷几个又取了干净衣裙,待得一切拾掇好,水云也端了蛋羹和饭菜上来。
侯爷陪着小丫头吃饱喝足,就道,“我要和你大伯去一趟云鹤镇,那边的粮食要收割了,你大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佳音好奇,但还是点头。
李震生抱了小侄女,想了想说道,“福妞儿,大伯原本想用新粮的功劳,给你换个保障,但这几月家里发生不少事,大伯很担心。
“严家那些人敢砸了咱们家,就是欺负咱们家没有功名,只是平头百姓。所以,这次新粮的功劳,能不能……”
佳音不等大伯说完,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应道,“大伯,福妞儿有爹爹,有义父撑腰!福妞儿还是郡主,谁也不敢欺负!大伯给奶奶要诰命,见谁也不用跪的那种!再给二伯要个大官,不上朝还给钱那种。”
李震生愣了一下,对小侄女再次刮目相看。
他确实想用这次献粮的功劳给老太太求个诰命,再给二弟求个虚衔官职。
这样,老娘见到什么贵人都不用磕头,别说严家那般的,就是皇亲国戚也不怕。
而二弟生性圆滑精明,有个官职,圆了他自小就想科考做官的梦想,也不用每日去上差,不怕勾心斗角。
但小侄女这么痛快答应,他又有几分愧疚。
这一年在路上,几乎大半时间,他闲着无事就琢磨家里,怎么琢磨怎么都觉得小侄女不一般。
侯爷总说家里两次救他性命,但家里明明就没人会医术。
再想想侯爷待小侄女像眼珠子一般,甚至都做好了战死之后,把侯府都留给小侄女的准备。
还有献粮这样的泼天功劳,都打算为小侄女换块免死金牌。
他再想不通,就是榆木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