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你,你这个孽障……”
淮南王世子抽噎了一声,又道:“我有什么错?我为的也是咱们淮安王府的未来。我只是想将与咱们家里争抢的那些都挤出去,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错了你便认罪,你怎么能弑君?你还要杀了你弟弟,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我都敢将你这老家伙关起来,人性?人性又算什么?”淮安王世子将脖子一梗,沉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如今也无话可说。”话音方落,猛然一咬牙。
楚君澜大惊:“他要自尽!”
众人急忙 往上冲,可已迟了一步,淮安王世子已经咬碎了藏在口腔之中的毒囊,当即就七窍流血、山岳崩塌轰然倒地。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运畅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长兄,心里跳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的悲伤,成王败寇,若不是他提前与楚君澜联盟,这会子死的就是他了。
淮安王却呆愣愣的看着儿子,捂着胸口泣不成声:“孽障,孽障,你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哭着哭着,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切来的太快,谁也想不到,淮安王世子竟会不等景鸿帝的发落就忽然自尽。
他这一死,许多事来不及仔细调查,便已是死无对证。
御前侍卫去查探淮安王世子的颈动脉,回头对景鸿帝道:“皇上,淮安王世子已身故。”
景鸿帝沉着脸一言不发。
其余人也不由得面露唏嘘。听说淮安王世子自尽的消息,门外淮安王世子妃“嗷”的一声便哭晕了过去,院子里又是一阵混乱。
楚君澜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淮安王世子似乎自尽的太急了一些,他好像不是畏罪自杀,死又有什么可急的?谋逆之罪,不只他要死,他们全家都要死。但他这样一来,就将自己与淮安王的界限画的分明,将谋逆之罪一个人承担下来。
是他囚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要毒杀自己的亲弟弟,是他排除异己、贪墨一百八十万两白银,是他软禁宗亲,意图诬陷楚君澜,甚至要谋害整个恭亲王府……
所有的一切,都是淮安王世子一个人做的,淮安王与萧运畅,一个被囚禁,一本差点被毒死,与景鸿帝一样,都是受害者。
可正因为如此,楚君澜才越发怀疑。
淮安王世子若真那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的那么恨毒了自己的父亲,其实根本不用急着承担罪责急着去死,只要等皇上发落,就可以全家一起下水了。
如今看来,他却是在救整个淮安王一脉。
楚君澜是聪明人,其余人也并不笨,有不少人很快就抓住了其中的蹊跷。
可景鸿帝此时,却不方便治罪淮安王府了。
真相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淮安王世子这个罪魁祸首也已经认罪伏法畏罪自杀,若是再牵累到可怜的淮安王与萧运畅身上,就显得这个做皇帝的太不讲情面。
景鸿帝面色阴沉,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时却已露出愠色。
这时,淮安王已清醒过来,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对着景鸿帝连连磕头,多余的话不说,只道:“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请皇上责罚。”
景鸿帝愤然起身,道:“将淮安王府从上至下所有人,一并关押,等候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