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军家的也勉强爬出来,三人抱成一团,抖若筛糠。
楚君澜双眼通红,神色宛若厉鬼,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紫嫣、紫苑,茗儿。”
“是,世子妃。”
“去请王爷、张王妃、蔡王妃过来。”
“是。”三人点头,就要出去。
楚君澜淡淡道:“若王爷、王妃问起来,就说我抓了几个刺客。”
“知道了。”
三婢女齐声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而潘军家的等人一听“刺客”二字,脸色都更难看了。
景玉这时已为萧煦穿戴妥当,从屋里出来时,看到楚君澜穿着夹袄,两个袖子都在滴水,消瘦的身形站在院中,浑身都在发抖,再想方才世子的模样和屋内的情况,好容易憋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景玉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去给楚君澜拿来了一件萧煦的披风,景玉不敢去翻楚君澜的箱笼,平日又日常伺候萧煦,自然知道萧煦的衣裳都在何处。
楚君澜接过披风披上,抖着被冻的冰凉的双手,半张脸埋在黑貂绒毛领子里,更显得脸只有巴掌大。
暴怒过后,楚君澜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
就算刚才乘车回府时曾有过犹豫,眼下那些犹豫也全然消失了。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要让萧煦好起来,她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跟在萧煦身边,今日这种情况,将来不能避免,这次是凉水澡,下一次是什么?万一有人给萧煦喂毒药呢?
修行就修行,不下山就不下山,只要萧煦能好好活着,萧煦曾经也为她付出很多,甚至为了保护她,不顾毒发强行练功……就当是还他吧。
楚君澜不说话,院中的气氛就如冰冻了一般凝固。
不过多时,外头一阵脚步声响动,恭亲王、张王妃、蔡王妃身后跟着仆婢快步而来。
楚君澜整理心情迎上去,屈膝行礼:“见过公爹、见过两位婆母。”不等恭亲王开口,楚君澜就道:“今日之事事关机密,还请公爹、婆母屏退下人。”
恭亲王沉着脸,冲着身后摆手。
跟恭亲王的长随和侍卫就都拱手退了下去。
王爷都如此,张王妃和蔡王妃自然有样学样,将身边的亲信都遣走了。
三人进了静轩的门,楚君澜就吩咐张礼等人:“你们都去门外守着,霍叶青与景玉留下。”
“是。”张礼等人也行礼出去了。
关起院门,楚君澜指着抱作一团的潘军家的四人,道:“眼下没有外人,媳妇便直言了。我今儿本来找到一些能救世子的办法,出去找药的功夫,院子里就乱了,才刚回来……”
楚君澜将方才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给了恭亲王、张王妃和蔡王妃三人,自己愤怒之下做的事也没隐瞒。
最后沉痛的道:“不论世子是傻子也好,是瘫子也罢,他终究是天潢贵胄,是王府世子,皇族威严、王府尊严,怎容人践踏?还是被这几个腤臜之人践踏?”
楚君澜说话时直视着恭亲王。
她相信,恭亲王既然能半夜独自一人去祠堂祈祷萧煦痊愈,就不会如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对萧煦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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