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楚君澜反握住徐氏的手,“就算萧煦不昏迷,他家里的这些情况也都是客观存在的,我又何曾惧怕过这些?何况这婚事早已定下,皇上的旨意已是不能更改了。”
徐氏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怎么会这样,我的儿怎会如此命苦。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看着萧煦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好了,你就别哭了,”楚桦沉思片刻,打断了徐氏的哭诉,“你即便哭哑了嗓子,圣旨已下,又能如何?”
“你就想想办法,去求一求皇上。”
“皇上心疼亲儿子,巴不得有澜姐儿近身照顾。这是澜姐儿与世子情深义重,自己请求快些嫁过去,否则皇上也会下旨勒令立即成婚的。”楚桦叹息。
徐氏怒声哽咽:“怎么他家孩子就是孩子,我家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见徐氏这般激动,生怕隔墙有耳,楚君澜忙拉着徐氏道:“娘,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如今萧煦的毒解了,只需要好生调养便能痊愈,我在他身边,他好的更快一些。说不定过不多久他就好起来了。萧煦对我不错,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如今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道理是这个道理,楚君澜做出的选择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可是徐氏就是意难平。
明知道让女儿嫁过去就是受苦,偏生皇命难为,这世上又有哪一个母亲能够平静的接受?
楚君澜看徐氏泪流不止,自己也顾不上掉眼泪,忙劝说道:“娘,这是女儿自愿的。您相信我的医术,世子很快便能好起来了。再说了,皇上好歹是世子的亲爹,也不会眼看着儿子受苦不管的。”
楚君澜劝说徐氏,一旁的楚桦则是面色凝重。
徐氏是妇道人家,自然不知道景鸿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必楚君澜也知道,景鸿帝是不会照顾萧煦的,流言蜚语皇上不理会,却不会真正承认自己与已故的恭亲王妃有染。既不能承认,就要避嫌,楚君澜这一去,只会孤立无援,皇上说什么有事找他那都是漂亮话。
只是,事已至此,旨意已下,楚君澜又主意已定,他们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时间紧张,这些日趁着休沐,我与你母亲会好生操办起来的。”楚桦笑的慈爱。
楚君澜感激又内疚:“多谢父亲,女儿不孝,恐怕这次要给家里抹黑了。”
萧煦的身份尴尬,非但皇上不会认他,就连世子之位也不保,嫁给这样一个名誉上有了污点的人,即便是养女,也只会让人笑话茂国公府。楚君澜知道,自己一门心思要去照顾萧煦,的确没有多为家里考虑。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楚桦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为父与你母亲一样,只担心你过的不好,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我们便只会支持你,至于什么抹黑不抹黑的,谁又在乎这些?”
“就是,咱们家不在乎这些,要是有人背后敢嚼舌,娘去撕了他们!”徐氏擤了一把鼻涕,斗志昂扬的道,“你只管安心,娘会给你好好操办,让你堂堂正正的出门子。”
楚君澜动容不已,靠着徐氏的肩膀,沙哑的声音含着笑意:“我命好,有爹娘在,往后我什么都不怕。”
徐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楚君澜在家里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次日便去了什刹海的楚家。
楚华庭在恩师谢玉府中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早就想亲自找楚君澜问清楚,如今见面,听了她的解释,楚华庭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