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帝站在萧煦面前:“你是在教导朕?”
“不,臣只是在说实话。皇伯父是一代明君,想来臣也是多此一举的。”萧煦叩头。
景鸿帝看着萧煦的头顶,口中喃喃:“原来是假的,都是假的……”
“皇伯父?”
萧煦猛然抬头,就见景鸿帝脸色铁青,眼睛布满了血丝,神色迷茫又癫狂。
“皇伯父!您怎么了!”萧煦猛然起身扶住了景鸿帝。
景鸿帝口中不住喃喃,“假的,竟是假的,竟敢欺骗朕,竟敢欺君!”
景鸿帝一把推开萧煦,转身狂乱的将桌上的文房四宝和摞成摞的折子都扫落在地。
“哗啦!”碎瓷声尖锐刺耳,震的人心里发颤。
李德方等内侍早已跪倒,额头贴地抖若筛糠。
萧煦眼看景鸿帝一脚要踏上碎瓷,忙将人扶住,焦急的道:“皇伯父息怒!”
景鸿帝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缓缓转过头,一字一顿道:“杀!宗家所有人,从主到仆从老道少都给朕杀光!胆敢欺君,一个不留!”
萧煦目光闪了闪,原本想为宗家其余不知情的人求情,可是景鸿帝对长生不老的执念那样大,宗家欺君不说,造的孽也是真实存在的,如今换上要株连宗家全家,也不算过分,萧煦只怕自己求情,会起反作用。
“是,皇伯父息怒,您是身子要紧。”
景鸿帝浑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身子?朕是万岁,能活万年,又有什么要注意的?有什么要注意?”
趴在地上的李德方等内监早就已经抖若筛糠,听了皇上这话,抖的更厉害了,皇上该不会是疯了吧?
萧煦只好扶着景鸿帝去另外一边的偏殿休息,在背后给李德方打手势。
李德方见共亲王世子扶着皇上走开了,这才松一口气,急忙吩咐人收拾殿内的狼藉,又吩咐小内侍去请御医来在外头候着,以防备皇上这里有什么突发状况。
宫中情况,楚君澜自然不知晓。
但是次日楚桦下衙回府,便将宗家满门抄斩的消息带了回来。
“澜姐儿,昨日你回来时我便看你瘦的不正常,但你不说,我也便没问,不成想今日就知道了宗家的消息,皇上发了龙性儿,亲自下旨勒令满门抄斩,谁都没法为宗家人求情。这次去天道山,是不是还是出事了?”
楚君澜知道此事隐瞒不得,点点头道:“是,父亲,本来我也知道瞒不住您的。”
楚君澜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楚桦,又道:“父亲知道了这些也好注意一下,不要碰触了皇上的逆鳞。我看皇上对长生之事太过在意,这番怒气恐怕就算杀光了宗家人都无法发散出来。”
楚桦郑重的点头,因有楚君澜的提醒,行事就越发的谨慎起来,就连家中忙碌着为楚君澜张罗婚礼,都不敢大张旗鼓的引起皇上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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