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闯进来的便是皇家禁军。
楚君澜站在原地,看着两拨人马迎面而来,并不闪躲,直接被按着肩膀押住了。
楚家一片大乱。
各房的主子奴婢被锦衣卫和禁军驱赶牲口一般撵到了正院的空地上。
老太君披头散发,中衣外披着一件茶金色的袍子,骂骂咧咧道:“你们反了!可知道这里是何处!我儿子可是朝廷的五品官儿!”
“五品?就是一品现在都没用!”锦衣卫一刀鞘拍在老太君背上,差点将人打的背过气去。
周氏、孙姨娘等人忙去搀扶,被旁边的禁军们抡圆了刀鞘一视同仁的打了一顿。
“都蹲下!老实蹲着!”
楚才俊眼看着老娘和媳妇都挨了打,捂着头蹲在地上高声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闯到我们家里行凶!”
“锦衣卫和禁军奉旨办差,你还敢问为什么?”
“你们府中有人刺杀皇上,等着满门抄斩吧!”
……
丢下这两句,锦衣卫和禁军的头领就吩咐人将前院围了起来,将楚家的所有主子奴婢都赶鸭子一般赶到了这里,严密的包围起来。
而那句“刺杀皇上”“满门抄斩”,已将所有人都吓傻了。
老太君蹲在地上,眼瞧着那些人又往房间里冲,似乎去抄家的,忙尖锐的道:“是不是弄错了!我今儿过生日,家里的宾客们才走不一会,我们怎么可能去刺杀皇上?”
“弄错?你个老家伙好大的口气!皇上下旨,你也敢说弄错?”壮硕的锦衣卫将绣春刀拔出一半,寒光闪烁着实瘆人。
楚才良忙扑过来捂着老太君还预辩驳的嘴,厉呵道:“你不要命了!大祸临头了,还不闭嘴!”
老太君还想埋怨楚才良对待她这个做母亲的态度不好,对上儿子赤红的双眼,话当即噎在了喉咙。
难道,是真的?
楚君澜与紫嫣、宝乐和客院的几人蹲在角落,在他们不远处的就是陆湘湘和徐嬷嬷以及馨雅苑的奴婢。
陆湘湘长发披散,只穿着雪白的中衣,抱着肩膀窘迫的低着头,被秋夜的冷风吹的瑟瑟发抖。她身边的下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徐嬷嬷穿戴的整齐,显然是还没睡下。
楚君澜看陆湘湘瘦弱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坏了似的柔弱背影,虽不明白此人故意嫁进楚家的意图,到底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将自己的斗篷摘下丢给了她。
陆湘湘被一个带着淡淡药箱的物事兜头罩住,诧异的将之摘下,一看竟是一件厚实的淡青色披风。
楚君澜道:“你披着吧。”
陆湘湘循声看来,目露感激,抿了抿苍白的唇瓣:“多谢。”
“不必。”
楚君澜看向别处,不过举手之劳,她并不放在心上。
夜已深沉,京城的十月天,深夜寒风浸透骨髓,楚家人大半都是从被窝里直接被逮了出来的,如老太君,很快就抱着肩膀冷的瑟瑟发抖。
周氏抱着肩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不满的道:“你们是不是想冻死我们啊!有屋里不让我们去,凭什么要我们大半夜蹲在这里!”
周氏一番煽风点火,引的几个年长有些地位的婆子也跟着抱怨。
楚才良面沉似水的沉声呵斥:“都给我闭嘴!”
他一声吼,将在一旁看押的锦衣卫惊动了,整齐的拔刀声“锵”的传来:“干什么!找死啊!”
又有禁卫嘲讽道:“都要砍头了,有你们受罪的时候,还敢抱怨冷?”
“能觉到冷你们就乐趣吧,冷,至少证明你们还活着!”
禁卫的一番话,周氏听的脸色铁青,彻底慌了:“还真要砍头?我可不是他们家的人,我只是来做客的!”
老太君闻言也眼前一亮,“对啊,对啊!我们只是来做客的!凭什么要砍头连做客的人也要一并砍了?谁做了那等伤天害理的缺德事,谁就去死好了,凭什么要我们也陪葬!”
楚才俊的两个妾室和几个子女都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嚎的最大声的就是周氏和楚才俊。
“我们冤枉,我们又不是他们家人!”楚才俊过来拉扯楚才良,“你到底是怎么惹的祸事?你快跟官老爷们说啊!休要带累了我们!”
楚才良目眦欲裂,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咬牙道:“你们搬过来,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借着我的名头又是走亲访友又是大办宴会,那时你们怎么不说和我没关系?”
老太君脸上有些臊得慌,但依旧倔强的梗着脖子斥责:“当儿子的就是你这样说话的态度?你不是大孝子吗!你忍心让你娘跟着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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