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脑子一片浆糊。
她想不明白,明明她的计划那么完美,还有大理寺卿配合,怎么会失败了呢?
还有孟庆祥,怎么就突然不傻了呢?
她猛然抬起头,死死瞪着孟庆祥。
“这些话都是顾楠教给你说的,对不对?是顾楠让你来害我,是不是?”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您养育我很辛苦,我心中对您充满了感激,也想好好报答您。
可架不住弟弟他是个赌鬼啊,一遍又一遍地上门找我要钱。
我虽然嫁入文昌侯府,但也不是坐拥金山银山啊,哪里有钱能一直供给弟弟啊。
您怎么能因为我不给你们钱了,就和别人串通好一起害我啊?”
“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虽不是我的生父,但也养育了我一场。
你以后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好不好,只求你别被别人做了筏子,好不好?”
孟庆祥气得跳脚。
“你放屁,不孝的东西,你以为我愿意承认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你就是老子的种,你生下来什么样,身上哪里有胎记,我都一清二楚。
你那肩膀上用来冒充南烟县主的印记根本就不是生下来就有的,那是我不小心用炭火烫的。
当初我不过是去文昌侯府质问你为什么要冒充南烟县主,你就生出歹心,把我从山上推了下去。
幸亏我命大,捡回一条命,如今你见我伤养好了,你又想害我。”
孟云裳哭得泪如雨下,哀哀切切,一副被养父逼到绝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认,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周围的人被她的悲切打动,神情有所动摇。
“难道是咱们怀疑错了?她真的不是孟秀才亲生的?”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救穷不救赌,若我有个嗜赌成性的弟弟,我也不会给钱。”
更有人目光在顾楠和孟云裳之间来回转,小声嘀咕。
“难道真是摄政王妃联合孟秀才在陷害南烟县主?”
这些议论钻入顾楠耳朵里,不由令她心绪浮动。
她没想到到了如此境地,孟云裳竟然都能凭借着哭几声,说几句含糊其辞的话,便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好一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嘴啊。”
她低头俯视着掩面而泣的孟云裳,脑海中却在一瞬间闪现前世临死前的情形。
孟云裳一身华丽衣衫,满脸高傲地站在窗前俯视着她。
掩嘴娇笑,“如今我是安郡王府的县主,你该给我腾位置了。”
那张得意的脸与如今哀哀低泣的脸重合,顾楠攥了攥手,缓缓弯下腰来。
一动不动打量着孟云裳,目光又冷又沉。
孟云裳目光闪躲,一时竟然不敢与她对视。
顾楠嗤笑一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个南烟县主的位置,不是你的,你今日必然要跌下来。”
孟云裳浑身一颤,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楠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这时,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京兆府尹于大人急匆匆往这边跑过来。
大抵是因为跑得太快,头上的官帽晃荡着掉了下来。
他利落的一手接住官帽,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稀疏的胡须在空中飘荡,稀疏的头发勉强束起来,晃荡得犹如风吹过后的蒲公英一般。
顾楠看到于大人,眼底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