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世家可没有不戴凤冠出嫁的姑娘,心态自然而然就往曾经不显山不露水大姑娘转换的花芷没多想就轻轻点头,她还是不做那出格的事了。
掩嘴打了个呵欠,花芷有点小开心,成亲了呢,她已经感觉到幸福的米虫生活在向她招手了。
美美的想着她又沉沉睡了过去,就好像要将之前欠下的都补上一样,醒来后她每天都要睡上很长时间。
直至此时,顾晏惜才分出些许精力放到政事上,南边不能没有主将镇守,各地战事也都进入尾声,如何善后也需得给出章程,他不能万事都管,却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理会。
皇帝便是天资聪慧也年纪尚幼,且并非从小当成太子培养,御下之能平衡之道仍是有所欠缺,如今朝臣虽说拧成了一股绳,可在利益当前时他们首先还是会考虑自己的利益,他要做的就是镇着那些人,给皇帝时间去摸索他的帝王之道,在需要引导时指引一二,需要告诫时行告诫之语,在他振翅高飞之前护着他走过这羽翼渐丰的过程。
而花家也在这个时候正式复出,花屹正重掌翰林院,花平宇依旧为翰林,旁支几人仍是回到了曾经的位置,看起来好似和两年前并无不同,可谁都知道花家此时无人可及。
一门双翰林再加上一个天子太傅,天下学子尽归花家,所有人都在看着,看花家如何自处,也看新君可会和花家生隙。
外忧已平,内乱也止,世家的明争暗斗又初露端倪。
“如今我还病着,又有之前的从龙之功护驾之功在身,谁也不会在眼下来和花家过不去。”凉亭中,花芷躺在垫着褥子的凉塌上,盛夏的天气,其他人只是坐着便汗流不止,她身上却仍盖着薄被。
这是她在床上躺了数日后头一次出门,花屹正父子到家一听说官服未曾换下便过来了,祖孙俩向来是不避讳什么的,经过这两年的历练,花屹正更加不会小看了孙女在这方面的能力。
“可这个饼就这么大,花家划走了一大块其他人自然不够分,占着大份的花家便要成为众矢之的,这和花家立了多大的功劳无关,利益当前,谁在乎这个。”
花芷说得漫不经心,却一针见血,人最是忘性大,天大的功劳在事情过后也就那么回事了,天不还没塌吗?大庆不还没亡吗?自是家族繁衍昌盛更重要。
花平宇对这样举重若轻的女儿有点陌生,怎么都无法将她和曾经那个安于内宅安静乖巧的姑娘联系起来,回朝这些日子根本无须他去刻意打听,也都已经知道芷儿这两年经历了些什么,知道的越多他越想像不出来那个素来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女儿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桩每一件都那么不容易,只是聪慧不够,只是胆大不够,只是果敢也不够,需得将这些拧到一个人身上,而芷儿却恰恰好的都有,所以有了当朝第一个女官,所以她能成为天子太傅。
只是啊……
看着说着说着话就昏昏欲睡的女儿,花平宇心里又难受又心疼,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花屹正心里同样不好受,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正欲招人过来侍候就见摄政王龙行虎步的从月亮门那走了过来,无声的行了个礼,他轻手轻脚的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花芷闻着熟悉的气味眼睛都未睁,笑着蹭了蹭便沉沉睡去,她忘了这是在至亲长辈面前,忘了这有多于礼不合。
好在花家父子也都习惯了,治病时更那什么的场面都见过,相比起来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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