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夏沉着脸,恭有余敬不足的双手奉上信。
信中透露的信息很多,陆佩瑜不说疑虑尽去,却也知晓这花家的姑娘并无和乱党勾结之嫌,于是态度也就缓和了两分,“是本将想岔了。”
花芷浅浅露了个笑,肃手相引,她没想过要消除这位将军对自己的轻视,他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看轻看重又有什么关系。
陆将军和副将两人分开各自寻找,花芷退至一边静静的打量这个在门口看一眼便没兴趣再看第二眼的简陋房间,在跌入地狱之前曾向霖也是天之骄子,可他的骄傲被人碾碎了,碎骨碎肉粘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伤痕累累的曾向霖,他怎会不恨,怎会不疯,换成谁也不见得会比他更坚强。
“这里。”
花芷循声看去,是在书桌底下,那里铺着一块和地面颜色相近的地毯,特别不引人注目,在这之前她根本不曾发现。
此时地毯被他们掀了起来露出里边的木板,木板是一块一块套上的,下边则是一个斜坡,要放点什么东西下去也容易,滑下去便是,想来曾向霖就是这么打算的,地面有筐子摩擦的痕迹。
李河守着门,其他人都顺着坡下去了。
陆佩瑜点燃火折子,饶是他自认有见识也被眼前这景象惊了惊,一眼看去,只要是看得到的地方无处不是银子,它们形状各异,有大有小,有的还是元宝形状,有的却是散碎银子,乱糟糟的就那么随意扔着,一堆一堆,仿佛一堆被人嫌弃的破铜烂铁般,由此也可看出拥有这些银子的人有多不在意。
几人都沉默了。
花芷率先过去,在中间走了一圈,捡了数块银子爬上房间,在阳光下一块块仔细看。
陆佩瑜和那副将也各自抓了一把上来了,他们看过后也递给了花芷。
花芷不和他们谦让,一一看过后点头,“足银。”
地下那个空间不知是曾向霖找了谁挖的,说圆不圆说方不方,有些地方还凹凸不平,粗糙得很,但是地方是真大,那么大的地方银子堆成了山,触目惊心。
“以这银子的散碎程度,这些银子应该都是赌场来的。”
陆佩瑜看过来,“银矿的银子呢?”
“银矿目标大,他未必能动,也有可能他偷天换日了,想了什么办法将银矿的银子换成了赌场的,毕竟赌场碎银更好操作。”
确有可能,陆佩瑜把银子扔回去,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知道现银比银票管用,显然,曾向霖是个聪明人,可惜了。
看着这些银子,花芷心里瞬时闪过数个念头。
想着在前方拼命的晏惜,想着曾向霖也曾将心向明月,她抬头看向陆佩瑜,“陆将军,我有点事想和您商量。”
陆佩瑜拍了拍手,“外边说。”
地下阴凉,花芷呆了一会就觉得全身冰凉,站到阳光下一时也没能缓过来。
拢了拢披风,示意其他人退远些,花芷轻声道:“将军可知皇上欲新修一条运河?”
“有所耳闻。”
花芷看着他,“可皇上一直苦于国库不丰无法付诸行动。”
陆佩瑜立刻明白过来,“你是想……”
“朝丽族的心思已昭然若揭,若此时开修运河,将军觉得合适?”
“可这个不一定瞒得住,到时皇上怪罪下来……”
“我会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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