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花芷把披风拢得更紧些,顾晏惜握住她的手并肩看向笑闹声不断传来的方向,总有一日,这样的日子只是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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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大朝会。
顾晏惜官服着身立于众人之首,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再面具覆面。
毫不意外的,连着五位大臣出列弹劾他因私废公。
这理由倒是找得不错,顾晏惜垂着视线不理会,与人当堂对峙,实在是有失身份。
“哦?不知诸位爱卿可不可以替朕解惑,世子因何私事废了公事?”旒珠相撞的清脆声音响过,皇帝悠悠开口。
朝中一静,出列之人对看一眼,有人一咬牙就把众人皆知的事情挑破了,“世子因一女子而自揭面具,坏了七宿司多年规矩,皇上明鉴,世子此举实为因公废私。”
“哦?朕如今记性大不如前,爱卿和朕说说大庆朝哪一条律令规定了七宿司首领必须面具覆面?”
这样的律令自是没有的,不过是代代如此,于是约定俗成罢了,出列弹劾的大臣已知不妙,纷纷想辙脱身。
而安国公朱尚书等人则着实松了一大口气,看皇上的态度此事应是翻篇了。
“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今儿才复朝,朕也不愿意第一天就发作尔等,入列吧。”
几位臣子深深一躬,连忙退回自己的位置。
皇帝没好气的看向惹麻烦的世子,想给他点教训吧又怕被有心人死抓着不放,不教训他吧,又恼他不听话。
不过,也不是捏不住他软肋的。
“朕,欲新开凿一条运河,穿过凌州经东岩县和砚县连通泾水河。”
此话一出,弹劾对手的和谁过不去都是小事了,开凿运河?在国库不丰,连年天灾人祸不断的现在?银子哪里来?人力哪里来?年后就是春耕,便是征招劳役人力也远远不够啊!
兵部尚书陈元庆立刻出列,“启禀皇上,按惯例,四月初便得勾补兵丁,请皇上三思。”
户部尚书朱博文紧跟着出列,“启禀皇上,去年南地水患,北地旱灾,多数地方皆免了赋税,今年开荒存粮方是重中之重,请皇上三思。”
便是工部尚书贺连杰也坐不住了,“启禀皇上,工部已多年不曾承此大事,一时半会恐怕不能担此重任,请皇上三思。”
朝臣这时候齐心得很,除了顾晏惜仍站着外其他人齐齐跪下求恳,“请皇上三思。”
皇帝黑了脸,刚刚那点大度立刻见了底,身为一国之君,想做点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反对,置他的脸面于何地!
看向唯一站着的人,皇帝沉声问,“你怎么说?”
顾晏惜躬身一礼,“您这时提出定有您的理由。”
皇上神情好看了些,总算没有白疼他。
“没银子可以挣,不是有个点石成金的女财神在吗?至于人,朕也没想着要赶这两个月,土地还冻着,怎么都得四月过后,到时春耕已过,人手不就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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