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顿时一静,众人的视线皆落到了一直悄无声息的那个亭子。
不一会,清亮的声音响起,“此乃清谈会,按规矩,不议政事。”
清谈会还有这规矩?不少人纷纷疑惑的看向魏大人,之前可没有人告知他们这一点,他们只以为清谈会真就是畅所欲言什么都能说,时事政事无所不涉。
可照花家大姑娘这说法分明不是!
亭子里起了骚动,魏辰泽忙向旁边亭子里的一个书生打了个眼色,那书生脑子一转,问,“按大姑娘的说法,不知怎样才算清谈?”
“看来这位先生对自己很有自信,把四书五经都吃透了,明年春闱定能榜上有名。”
“……”这话谁敢接!真要能中进士那也就罢了,要是今日应了这话春闱时却没中,那就不必做人了!
“清谈是为解惑,既无惑要解,何必聚此一会。”花芷起身,“散了如何?”
魏辰泽一见不好忙截了话,“大姑娘说得对,既为清谈当是要解惑,大家请继续。”
那书生又道:“大姑娘出自花家,定是对清谈会知之甚深,不如就由大姑娘来为我们启个头,也好让我们知晓我们该如何清谈?”
“在理。”
“甚是。”
也有人心存疑惑,“清谈会女人可参加?你们何必为难人?”
所有人有意无意的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自也没人回答,他们现在更想知道大姑娘要如何解决眼下这个问题。
“那我便献丑了。”花芷笑着朝要站起来替她解围的陈达义摇摇头,这些确实不是她的强项,可要从中挑出几个问题来却还真的难不倒她。
“论学问我不敢和诸位比,心中却也有惑,大学中言‘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此言认为善就一定会得到好的机会,不善就会失去这样的机会,可我曾亲眼所见,好人辛劳致死亦没有得到上天半点眷顾,而日日懒惰之人却无病无灾的活至八十,更有甚者曾有人命在手,却抓住机会翻身成为一方乡绅一地霸主,等闲人奈何不得,这么算起来岂不是恶者更好?不知有谁人能为我解惑,此是何理?”
清清脆脆的声音响彻湖面,却一时无人接话。
花芷也不着急,从盘中拿出一颗桂圆,不急不缓的在桌上一头滚到另一头。
“善者,心安。”片刻后,声音从同一个亭子响起,余夏生向花芷长身一礼,“所谓好人,乃不作恶,也可能是不作为,如一幼童在他眼前溺毙,他没伸手相助,却也没将人往水里推,此是善还是恶?而所谓恶人也可能曾帮助他人,也可能孝顺爹娘,固,小生认为没有绝对的善,亦无绝对的恶,尽管恶人可能拥有更多的机会,但是只要坚持善心善举,从长远来看,命必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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