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是你父亲故友,我第一次去探望你父亲就是因他之托,还记得吗?”
曾寒点点头。
“今儿他来找我,喜你天资,欲收你为学生,你可愿?”
曾寒没有多想就摇头。
“为何?”
“跟着你。”
果然如此,花芷又窝心又无奈,拉着小孩坐下,想了想措词,温声道:“小寒,你知道家的意义吗?”
曾寒只是看着她。
花芷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道:“家就是无论你去了哪里,你飞了多远,累了倦了想要回去的地方,花家就是你的家,可我不希望你自断翅膀把自己永远困在这个家里,以为世界只有头顶这方小小的天空这么大,不曾看过奇山峻岭,不曾在草原上奔波,不曾感受过大海的一望无际……小寒,世界很大,京城只是小小一隅,而郑先生,是能领着你走出去的人。”
曾寒毫无所动,只是抬手紧紧抓住了花芷的衣袖,就像一只生怕被亲近的人抛弃的小兽。
花芷轻笑着把他的小手握在掌心,“我学问不及郑先生远矣,他之行事为人都信得过,你跟着他我也放心,家在这里不会跑,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家都在,你的房间永远属于你,没人能抢走,且这都是以后的事,郑先生和族学有三年之期,如今还剩了两年半,就算拜了师你也还是住在家里,若两年后你不愿跟郑先生远足我也不会勉强你。”
曾寒仍是倔强的摇头,他不会拜他人为师。
花芷有些遗憾,郑知不同于穆青,穆青曾是一心奔着科举去的,学的很系统,底子扎实,基础打得牢,坏处就是太过死板,穆青在其中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
如果说穆青是属于学院派,那郑知则是体验派,他是真正的学以致用,丰富的阅历造就了他的别具一格,或许他教不出状元,但他能教出好官。
小寒不用去科举也不一定当官,他只要能学得郑知的两分洒脱三分心胸就够用了,想让他拜这么个师傅也不过是担心他那性子太过容易走极端罢了。
不过花芷也没有勉强,拜师也看缘份,再者小寒如今年岁还太小,又有着那样动荡不安的经历,怕生变故也属正常,此事倒也无需着急,以后再说。
反倒是郑知半点不觉意外,“我虽和他家有旧,于他来说却也是个陌生人,怎比得上将他拉出泥潭的你,更何况还有父命在前。”
摇了摇头,郑知心里也有些遗憾,曾寒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可惜。
看了眼花芷,郑知心下一动,“你何不收下这个学生?若能拜你为师他当欢天喜地。”
“自家知自家事,我就是半瓶子水在那晃荡,糊弄糊弄小孩倒也够了,可真要收学生去教些什么却差了些。”花芷笑,“我看的杂书可比史书典籍多多了。”
郑知失笑,也是,花家女再出色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花家对她们的要求自然不会和花家子一样。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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