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和她们是不同的,从这个晚上开始花辛打心底里就这么觉得。
虽是寅时移灵,丑时法师们就开始做法事了。
而要移灵,法师们自是得来到内院。
花芷让所有女眷包括丫鬟都退入后面那进院子,她是当家人,得留下掌控大局。
朱氏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满脸是泪的对着她直摇头。
花芷扒开她的手握着放到四婶手里,“关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随着她走了一趟宋家的四个粗壮婆子应得响亮,以后就是大姑娘当家了,能得大姑娘看中她们再欢喜不过。
当然,这种时候是不能欢喜的。
门缓缓关上,被挡在门内的人从越来越小的门缝中看着花芷瘦小的背影远走,有人小声的啜泣出声,她们的名声是保住了,可花芷呢?她们花家的大姑娘呢?
花芷并不是一个人,以迎春为首的四个大丫鬟死都不愿意退避,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苏嬷嬷等老太太屋里的老人隐隐将她护在中间,尽可能的给与她最大的保护,更不用说还有个花柏林带着弟弟们像护食的小崽子一样站在长姐身前,只是他们还不够高,挡不住他人的视线。
这一刻,谁都得承认花家是个齐心的家族。
木鱼声由远及近,以般若为首的四十九个法师从二门进入内宅,再进入老夫人院子。
八人跟着般若进了老夫人屋子,其他法师在院子里有序的就地而坐,木鱼声中梵音起。
在徐管家的示意下,花芷领着弟弟们进屋跪下,徐管家递给每人一个干草编织成的垛子,跪在那上边寒意没那么沁骨。
屋内所有多余的东西已经清空了,徐杰等人神情恭敬的将老夫人从床上移到木板制成的灵床上,九个法师围坐在灵床四周,花芷听不懂他们念的什么,只隐隐听着他们的声音和外面四十人的声音融为一体。
这场法事一直持续到寅时三刻才终于完成了移灵。
花芷是由迎春搀着站起来的,她先去向般若大师见了礼,让徐管家带着他们先去歇息,她则走到灵堂右侧,把苏嬷嬷叫过来吩咐道:“这里挂道帘子,二妹妹她们就在这里守灵。”
苏嬷嬷从没有听说过女眷到灵堂来守灵,她张了张嘴想劝,可到底是什么都没多说,应声就去准备了,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能有,大庆朝礼法又没规定女眷不能到灵堂来守灵。
不止挂了帘子,还在地上垫了稻草,稻草上铺了席子,席子上放了床旧被子,女子娇弱,花芷没打算像折腾花静一样折腾她们。
想到花静,花芷索性放下手头上的事往外边走去。
雪一直飘飘荡荡的下着,屋顶上的积雪已经有差不多两寸厚了,门口巷子清理了一次又一次,花静待的棚子前也是干干净净的,可所有清理的雪都堆在了棚子周围,也就是说,花静的周围除了是冰天雪地,还多了个冻柜。
“这主意谁想的,不错。”
苏嬷嬷恨恨的看着那个棚子,不无快意的道:“六公子想的,半晚上的时候六公子还让人在那棚子后面悄悄挖了挺大一块地方出来,又让人倒了水进去,水一结冰,再落些雪花在上边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看样子还不止有一个冻柜,花芷毫不意外这主意是柏林出的,在花家倒台之前花家其他小子闯的祸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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