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石城下,吕布看着那一车车的粮草,以及守卫的一千西河老弱,忍不住冷哼一声。
“末将张济,见过吕中郎!”张济到底不是吕布的手下,仅是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话说李傕等人受了朝廷的指令,要配合北中郎将、五原太守吕布击杀境内白波。
可他们到底是董卓自凉州一路带过来的亲信将领,当然知道董卓与吕布的恩怨。
此番董卓带兵入冀州,西河人马一个未调,就是为了防备吕布。
现在,没有主公董卓的命令,他们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遵从朝廷的意思,派兵配合吕布这个“仇敌。”
还好董卓的命令紧随其后到来,示意李傕等人,粮草可以给一些,反正吕布的兵马也不多,些许粮草,还消耗得起。
可至于派兵嘛,肯定是要派的,否则朝廷追究起来,甚至是大将军借题发挥,都够自己难受的。
但必然不能派出己方精锐,要知道,此战吕布乃是“朝廷认证”的主帅,一如当年讨黄巾时朝廷的三大中郎将,各领北军兵马,却同时又可以节制地方兵马为己所用,并在战时掌握生杀大权。
当初在广宗城下,就是董卓接替“北中郎将”卢植的位置,因此其对于这种朝廷指派将领,节制地方兵马共同作战的模式与其中套路都非常熟悉。
他担心若是自己派出精兵强将,万一被吕布使阴招,坑去当炮灰了怎么办?
毕竟以他与吕布的关系,换做他来当这主帅,也只会拿吕布的兵马当炮灰用。
将心比心之下,董卓索性便让李傕等人挑选一千老弱,跟着吕布意思意思就行了。
如此,对朝廷有了交代,赢了有战功,即便损失一些也不心痛。
驻守西河的几员大将李傕、郭汜都是牛辅爱将,在军中也比张济更有威望,于是一番合计,这配合吕布出兵的苦差事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张济头上。
“张济?”吕布看着面露防备的张济,不悦道“西河乃并州大郡,怎么董州牧麾下却尽是些老弱残兵?”
面对吕布的责备,张济面露苦笑,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是能做主,还跑出来跟你吕布玩社交?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吕中郎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奉命前去援助冀州,本就抽调了州内不少兵马,导致并州空虚。现如今西河又有白波作乱,离石虽是郡治,却也只有几千人马守卫,能分出这一千多兵马,以及足够五原大军食用一月之粮,已是我西河极限了,还望中郎明察。”
“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你们了?”吕布似笑非笑地盯着张济,来自其独有压迫感让张济不自觉地头冒冷汗。
突然,吕布收回气势,笑道“既如此,你等且跟在我军后面,护卫好粮草便可。杀退白波贼军,有我五原兵马足矣。”
“张济令命。” 虽然吕布明摆着就是看不上他们这支人马,但想到反正主公让自己等人出兵的意思也就只是为了应付一下朝廷,如此安排倒也合适,张济于是再次抱拳领命。
“去吧!整顿好兵马,半个时辰后,随我进兵。”吕布看了看城头上的人影,他知道李傕等人必然就在上面观望着,生怕自己会攻击离石。
这种不信任的关系之下,逗留在此也无意义,于是吕布下令士卒休整半个时辰,补充食物和水,之后再继续南下,寻找白波踪迹。
“叔父!白波贼肆虐并州,我等西河将士,怎可只作五原人的辅兵?!”吕布刚走,张济身旁小将便不忿道。
“绣儿禁声,此战以五原兵马为主,我等只需从旁协助,乃主公密令。再说,你且看我们带来的将士,多是城中老弱,又如何能有一战之力?”张济无奈说道,他知道自己侄儿英武好战,只得出言安抚。
“哼!我军的确多是老弱,可兵甲却也还齐整,区区白波贼军,若让我遇见,必杀他个片甲不留!”张绣不以为然。
平日在并州军中他便颇为自负,即便连华雄、李傕等素有勇名的军中宿将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又怎会心甘情愿给区区吕布当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