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折腾了大半日,我早就觉得有些乏了,用了晚膳便由小桃伺候着净身。
沐汤中加了玫瑰花露,我在温热的水中泡了会儿,出来时直觉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转过屏风步入室内,迎面撞入眼帘的是齐淮的侧影。
他正坐在桌前,往自己腕上的伤处撒着药粉。
他伤在右腕,左手行动起来多有不便,撒药的动作很是笨拙,药粉洋洋洒洒而落,伤处没沾多少,倒是桌上覆了厚厚一层。
我脚下一顿,心中犹豫了须臾,却还是走了过去。我甫一接近,齐淮便停了动作,抬头定定地看着我。
“天色已晚,想来明澈也已歇下了,我这才……”
我并未多说什么,轻轻地道了句。“我来吧。”
我抬手自齐淮手中取过药粉,微微俯下身,暗红色的伤口向外翻裂着,瞧着狰狞可怖。
我不由皱紧了眉头,抬手往伤口上仔细洒下一层药粉。
他发出极低的“嘶”的一声。
我抬头看着他,问:“很疼么?”
齐淮忙摇摇头,道:“不疼的。”
我取过一旁的扎带,垂下头继续替他包扎起来。
算起来自大婚那晚起,我们便不曾有过这般静好的时候,他视线落在我乌黑的发顶上,开口时声音放得很轻,恍若叹息一般。“沈溪,我确是于心有愧,所以当初才会向你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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