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脸上随即带了笑:“没错,我家从前是徽州白氏,家祖父是秀才公出身,小时候家境殷实,可惜啊,后来......”
她很喜欢缅怀过去的光景,那时候的日子多美好啊。
女人不能出去,在家里安安静静绣着花,含胸埋头便会叫人赞一声淑德,不像现在的人,衣服越穿越少,裙子越来越短,甚至还能没结婚就睡一张床上。
方母很都不喜欢这个世道,女人怎么可以在外面抛头露面?那不是败坏道德风气么!
宋茵陈在一旁剥豆子,闻言就问秦凤仪:“姥姥,我记得当初太公也去过徽州,好像还有个啥亲戚在那边,也不晓得认识大娘祖上不?”
秦凤仪当然不认识,推了推老花眼镜笑道:“都是远亲,我们秦家是小门小户,哪里是那么得见高门的!”
方母很喜欢这话:“哎,要是咱早些年认识,说不得还能提一嘴!”
张令香见不得她这副得意模样,就问:“那你们家应该跟徽州胡家很要好吧?”
方母面色一变,言语就有些含糊了:“胡家,自然....自然也是有来往的!”
宋茵陈见她如此模样,还能不晓得这老太太是在说谎,便故意问:“奶奶,我好像听你说过胡家来着,那个什么胡四爷......”
“嗯!”张令香随口道:“你爷爷的小跟班胡四儿嘛,他娶了个留洋的小姐,跟从前订婚的未婚妻退了婚。
你别说,外头乱了这么多年,那胡四儿居然没受磨难,去年还给老头子打电话了,人家如今在国外儿孙满堂过得可好了!”
“啥?你说谁过得挺好?”方母骤然变色,一把抓住张令香的手问道。
张令香一脸的莫名其妙:“胡四儿胡明祥啊!咋?老姐姐,你....你认识他?”
不等方母回答,她又自顾自说道:“不能吧,那小子从前就爱闹腾,不过特别怕咱们家老爷子。
我记得,那时候,他每次来见咱家老爷子,就跟个孙子一样,生怕咱家老爷子不待见他。
姐,是他不?”
秦凤仪点头:“嗯,说来,我家与胡家还算有点亲戚关系,他是我表姑的儿子,不过亲戚间走动的少,战乱后,就失去消息了!”
方母突然就哭了:“胡四爷,他....他害的我好惨呐!”
宋茵陈三人一时面面相觑,没想到,这说来说去,还能说到认识的人身上。
张令香颇有些不自在,她就是想给姚冰出口气,省得这老太婆自以为名门出身,处处看不起人。
谁曾想,居然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
她摸摸鼻子,尴尬的想劝两句。
哪晓得,方母越哭越伤心,自顾自说起了从前的伤心往事:“胡四爷啊,你害我好苦啊,我从小就许给了你,你出国几天,就喜欢上了穿洋装的大小姐,把我这糟糠妻给忘了啊!
你倒是一走了之,可有想过我这一生啊......”
宋茵陈听着她这话,总有些怪怪的,像是被人抛弃的可怜未婚妻,偏偏还不敢大声谴责男人,这咋听咋不对啊!
“不对啊!”姚冰不晓得啥时候进来了:“可我听说, 胡四爷的未婚妻是章含秋女士,人家已经定居港城多年,老太太,你算他哪门子的未婚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