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边从架上拿下一本书在翻，不知要找什么。

林凤仪想到皇帝，有件事倒是要跟王爷提一下。

林凤仪说：“你那个哥哥，坐在皇帝位子上的，早上说要叫我当皇后，还对我毛手毛脚。”

王爷一下子像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书页停在半空中没有翻动。

贺甘甘本来重新把王爷的字打开来看，这时也转头看着林凤仪。

王爷问：“凤姐不欲为后乎？”

林凤仪又火起来，不知道是为了早上皇帝的事火大，还是为了王爷的回应而火大，也顾不得贺甘甘在场，就说：“就跟你说了我想做王妃。”

这话一出去，连贺甘甘也小小地歪了一下头，不知是什么意思。

王爷叹了一口气，对林凤仪的话来个实问虚答，反而问林凤仪说：“则凤姐如何回覆皇上？”

林凤仪回到位子上，恢复翘起一条腿的姿势，说：“我就跟他说我喜欢你呀。结果他就动手乱摸，然后……”

王爷没有理会那个“喜欢你”的话，只是看着林凤仪，等着她把“然后”说出来。

林凤仪想，总之事情不会更糟了；如果会更糟的话，早点让王爷知道比较好，就像上次丢掉邵军，她就赶快向上报告——如果上级要知道，最好还是第一时间从她这里知道比较好。

林凤仪说：“我就打了那个猪哥一巴掌。”

贺甘甘的脸一下子白得跟洗衣粉一样，而王爷手上的书一下掉到地上，林凤仪定睛一看，原来王爷在翻史记的平准书，早上才廷议大辩论，你现在临时抱佛脚搬参考资料来看也太晚了。

不过，显然现在的重点不是缗钱，王爷和贺甘甘四只眼晴瞪着林凤仪：

什么是“猪哥”？

你打了皇帝？

真的假的？

你的头还在你的肩膀上吗？

这最后一个问题，有两层意义。

其一，头没有在肩膀上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举动；其二，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头通常不会继续放在肩膀上太久。

王爷最后叹了一口气。

照理说，他应该要代替林凤仪去赔罪的；可是林凤仪在皇上面前提了王爷，变成王爷自己不好出面了。

贺甘甘也知道事情很大条，识相地说：“时候不早矣，今日廷议，家父应既烦且疲，甘甘回去侍候爹。”

贺甘甘向两人行礼后转身要离去，林凤仪叫住她：“甘甘。”

贺甘甘停步转身回来，点个头表示听御史大人吩咐。

林凤仪说：“我今天见到你爹了。是个好官，你帮我跟他说，林某请他多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