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大呼一口气出来，说：“凤姐不知较妥。”

教练指示，缩短每次休息的间隔时间，并且走更慢些。

休息的时候，朱菀羚跟大家示范应该怎么呼吸，并鼓励大家：“走慢无妨，稳定呼吸最要紧。”

再走的时候，教练就一直陪着走最慢的人，一直提醒重呼轻吸，慢慢走，想停就走更慢。

韭妹、葱妹等几个比较强的，本来没轮到推推车，现在也主动来推。

又有人哭，泪水汗水和着污垢，把整张脸变成泼墨山水。

有几个人干脆晕倒了，扬风看了一下，只能敷敷清凉药，绑在马上。

等晕倒的人又多几个，只好由武方等三个御史，以及三位教练，轮流扛着晕倒的人往上走。

原来预计走完上坡才吃饭，因为走太慢、也休息太多次，变成上坡还没走完，就先吃饭，给大家休息。

林凤仪一直在想，自己决定做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段平鼓励她说：“三月之后，凤姐看彼等之训练成果，将庆幸有这一段。”

林凤仪考虑今天走完，让大家休息一天。

朱菀羚说不行：“休一日，则非连休七、八日，否则无法再走矣。一休则气泄，气泄则无所坚持。”

其实大家现在都是怨怼的眼神。

幸好大家没力了，否则这种时候，最容易吵架。

干部们也是一样，吃完饭的休息时间一过，没有人想要当那个叫大家起来的人。

最后是武方去叫：“战士们，可行矣，今日行程较短，早行则早休息。仅剩二十里矣。”

其实可能还将近三十里，不过也只好这样说。

战士们懒懒地起来了；有人腰起来了，背还黏在地上。

再走的时候，整个队伍愈拉愈长；最后，前面都已经到顶了，后面还差两里路。

连韭妹等推着推车都先上来了。

然后，先到顶的人，就一直喊着后面的人，帮她们打气，一旦有人终于只差一丈了，就开始欢呼。

剩下最后六、七个，顶上还有人下去七、八十丈，拉着人边走边拖上来。

那被拖上来的人到顶以后，用最后唯一的力气，趴在拉她的人的肩，呜呜哭着。

再来是下坡。

下坡没有上坡累，但绝对不轻松，反而一边要往前走，一边要煞住自己不要往前跌；但还是有人，大概是没力了，跌倒在地然后直接又滑又滚了几尺才停；也有人大概是边走边睡了，整个摔倒，连扛着的东西都散了，咚咚地往下滚了好远。

但无论如何，速度比上坡时快了很多，终于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可以望见平地，距扎营的地方大概还有五里。

这里有一条小溪要涉过，水已高过膝盖，御史和教练们站在水中，让战士们一个拉着一个，成一条龙过河；还有跌倒的，就两边的人加上御史立刻拉起来。

过了溪不久，看到溪汇入一条大河，再走一段，接近紥营地，河边有十几个人正在砌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