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抬头,比了书柜旁边的位置,确实有个挂剑的钩子。
林凤仪再问:“剑穗是什么样子?”
二小姐说:“赤色琵琶结。”
林凤仪问:“什么时候烧掉的?”
二小姐呆住了,甚至忘了要摇头。
林凤仪跟扬风说:“凶剑拿来。”
扬风摊开包着的布,将剑递给林凤仪。林凤仪将剑交给二小姐,说:“你把玄武御史当成你爹,怎么杀的,你比划一下。”
二小姐拿起剑,手有点抖,双手拿剑高举过头,对着扬风的头砍下去,在离扬风的头还有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
林凤仪要起身,随即发现腿不行,又坐回去,很轻柔地说:“二小姐,可以了,来。”
二小姐将剑放下,扬风拿走。
二小姐走到林凤仪面前,林凤仪伸出手把她拉近前,然后突然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拉到可以把百分之九十的口水都喷到她脸上的近距离,说:“是哥哥还是姐姐?”
二小姐一直哭,不知道是为了父亲而哭,还是为了兄姐,还是因为被林凤仪吓哭,最后哭到整个身体软下来,伏在林凤仪的膝上。
林凤仪稍微挪了一点,不要让她碰到右腿。
林凤仪弯下腰,抚摸着二小姐的背,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是哥哥吗?”
二小姐仍然一直哭。等了一会儿,林凤仪再问:“是姐姐吗?”
二小姐还是一直哭,等了一会儿,缓缓地小角度摇了头。
摇头的时候,眼睛带着眼泪、鼻头带着鼻水,就在林凤仪的膝上磨来磨去。
林凤仪直起身抬头,和大家对望。
每个人都觉得又松了一口气,又感到十分沉重。
林凤仪又弯下腰,轻声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二小姐已经赖着林凤仪的膝盖不放了,甚至不知道要转头说话,以致于话的大部份都直接被林凤仪的下摆吸收了:
“兄有同款衣服两件,平日穿此件,因另一件当初织匠疏忽,麒麟绣牛角,故换衣而不换腰带。”
林凤仪问:“你什么时候发现哥哥换了衣服?”
二小姐的声音仍然闷在林凤仪的腿间:“用餐时,民女尚以此笑兄。待御史方询及饭厅着装,民女知矣。”
林凤仪问:“那长袍怎么跑到姐姐那边?”
二小姐摇头,大概也顺便用林凤仪的下摆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林凤仪再问:“所以哥哥反对你爹卖地娶妾?”
二小姐又擦眼泪鼻涕,但这次是垂直方向。
林凤仪问:“姐姐呢?”
二小姐摇头,不知道意思是姐姐不反对,还是不知道姐姐的意见。
林凤仪直起身,抬头看看大家,然后看着阿芊说:“送她回她房间,不要让她下楼了。”
阿芊过来扶起二小姐,林凤仪再追加一句:“然后你先陪着她。”
阿芊点头。
几个人面面相觑,很久都没人说话,最后武方说:“少奶奶大概可排除矣。现不知是兄一人所为,或姐亦参与其中;或未参与然知情。”
林凤仪说:“现在只要决定一件事情,先叫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