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甚是。朱雀御史适才分析凶案与凤舞最近查案有关,信不诬也。”扬风轻摇折扇,楠木香气遮盖了一点尸体的味道。
林凤仪有种高人一等的快感,得意洋洋:“吔!我是福尔摩斯,你是华生,哈哈!”
扬风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个讲话不知轻重、没大没小的陌生女子确实有两下子。
“血迹已经被抹净了。但是我当初观察,脑后塌陷,血迹却很少,恐怕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是。”扬风觉得林凤仪好像很厉害,对她的判断丝毫不敢质疑,但是问个问题没关系:“那为何凶手要将尸体移置于此?埋起来不被发现岂不更妙?王爷本约好要和凤舞讨论案情,见凤舞未至,派人来问,遂马上发现凶案。”
“也许这是一种警告,要求官府的人不要继续查这个案子;不然就和凤舞的下场一样?”林凤仪一边说,一边不放弃,连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弯腰或攀爬上去看个仔细。
突然扬风将折扇一扬,砰的一声,又是一个小东西落地的声音。
林凤仪吓了一跳,正待要问,眼角瞥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窗边闪过,扬风已经追了出去。
林凤仪往地上一看,正是一枚银针,窗边宣纸有微小的破洞,显然不明人士从窗外发射暗器,被扬风打落了。
此物甚小,不知速度多快,动能几何,能穿透防弹衣吗?林凤仪蹲下细看,正听到扬风急切地叫:“别碰!可能有毒。”
“追丢了是吗?”按照林凤仪之前看过的小说,这个时候通常都追不到人;
因为追到人就离破案很近了,小说就写不下去。
不过,看扬风这么快就独自回来,衣衫完整,无打斗痕迹,想也知道是没追到。
“此人身材高大,又身轻如燕,轻功之上乘,世所罕见,大概只有皇宫内卫有此实力;即便在佾亲王府,也只有夜卫朱明可比。”
皇宫内卫,林凤仪是见识过了,转瞬之间就把人乱摸一通,不怜香又不惜玉,不识字兼没卫生。
至于朱明?
在亲王府还没见到过,不知帅不帅?
“还好你一把扇子就把银针打下来,不然我们又要遭殃了。”
“在下适巧眼神正对着窗外,刺客一出现就看见了。倘若当时背对着刺客,恐怕也是难逃毒手。这种听风辨声的功夫,还是凤舞最厉害。”
“是吗?大概凶手也知道。如果凶手和刚才的刺客是同一人或同谋者,他们知道不能用暗器对付凤舞,那他们想什么办法呢?凤舞的后脑显为钝器重击所伤,几乎是一颗大一点的石头就办得到。你们说武功很高的凤舞没有死于尖刀利剑或迅猛暗器,反而死在一颗石头上?”
“是,的确可疑。”扬风没有主见地回答。
林凤仪心里想,我这个福尔摩斯都不知道的事,你华生当然更不会知道。
林凤仪看到散乱的档中有一张纸飘到柜子底下,就顺手捡起来,捏着银针包好:“你是什么百草清风的对吗?这到底有没有毒,什么毒,你去研究一下。”
“是。”那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扬风看也不看,听林凤仪的话照做不误。
“凤舞的鞋底有红土,但是这房内及四周并没有。出门周遭的土都是黄的。昨夜是否下过雨?”
“今晨下雨,持续两个时辰。”
“泥土是湿的,所以鞋子容易沾很多土,干了黏在上面还没掉下来。不过沾了很多红土,反而陈尸处附近的黄土没有沾到,这又是一个证明,即凤舞是被击倒后移到这里来而不是自己走进来。红土可能是第一现场。附近何处有红土?”
“在下依稀记得,凤凰苑后方山林之中有一块台地是红土。”
“那我们过去看看。这里理论上有凶手沾了红土及黄土的脚印,但是案发当时你们王爷一堆人马闯进来,刚刚又一堆人在这里踩来踩去,这里是不用寄望了。”
“是。该山林并不远,请由在下领路。”
一到山林后方红土处,只见许多芒草被压折压断,东北方一大摊血迹。扬风对林凤仪充满了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