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室的病床上,沉睡中的人忽然颤抖了一下,猛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浅色的天花板,花常乐怔了一下,然后捂住嘴从床上摔下去,她踉跄着爬起来往卫生间跑。
花弦歌已经不在了,花无言从外面进来正好撞上她这副模样,惊诧地上前想扶住她:“你怎么了?”
花常乐甩开他的手,几乎撞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剧烈地呕吐。
她干呕到缺氧,但是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半天也只是吐出一些酸水。
花无言吓了一大跳,蹲在她旁边上下捋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点。
他的手捋过花常乐的脊梁骨,花常乐痛呼一声,嘶哑着声音道:“疼!你出去呕……咳咳呕……”
花无言手足无措:“那那那你先撑住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先。”
胃里一抽一抽的,实在吐不出东西了,花常乐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梦中那画面仍在脑海中浮现,让她还想呕吐。
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的身体里怎么会长出那种东西?
那裂开的人、密密麻麻的触手、她的脸……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触手的画面迅速闪回,花常乐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肚子,没发现裂缝,松了口气。
她又伸手去摸后背,掌心摸到脊骨,整个人突然僵住!
花无言端着热水回来,靠近蹲下来:“常乐,好点了吗?你喝口水……”
他伸手轻拍她的后背,还没碰到,被花常乐突兀地转身躲过去:“别碰我!”
花无言被她的语气喝得一愣,两只手僵在半空不敢动:“怎怎怎么了?”
花常乐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压下狂跳的心脏,尽量放平声音:
“哥,五哥……”
“哎,你说。”
花常乐回头冲他扯了下唇:“你先出去下行吗?”
花无言眨巴眨巴眼,“哦”了一声,放下水,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那你……小心点,有事再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等他出去,花常乐反手锁上了门。
她重新推开卫生间的门,背朝墙壁上的镜子,扯下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后背。
肤色冷白的后背伤疤纵横,可最触目惊心的,却是中间凸起的脊骨两侧。
沿着脊骨,从肩胛骨到尾椎高度之间,脊骨两侧,各出现一条蜈蚣一样扭曲的裂痕。
细看,裂痕带着细密的扭曲和细小的裂口,颜色接近黑紫色。
花常乐瞪大了眼睛,她背过手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凹凸不平的触感传到指腹。
不是做梦!
是真实的裂痕!
她稍微弯腰,让整个背部更舒展开。
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有几处细小的裂痕居然渗出血来。
秾艳饱满的血珠从裂痕上滚落,在冷白的脊骨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纵穿脊背。
最后在后腰上干涸,如同一点红痣。
花常乐的大脑一片空白。
后背狰狞可怖的怪异裂痕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中间撕裂,涌出一大股黏糊腥臭的触手。
那张撕裂的她的容颜,仿佛就出现在她眼前,痛苦地哀嚎着。
花常乐眼前一黑,手下赶紧扶住洗手台。
她的双手和双脚忍不住颤抖着,这里只有她自己,她忍不住露出崩溃的神情。
“兔兔……兔兔!”
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422。
“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