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红色流光迅速接近,仿佛天坠的流星,速度不减,伴随着一声暴喝,轰然撞上北浔鲸:
“休伤少主!”
巨大的北浔鲸,竟然被硬生生撞得翻滚出去,砸进云海。
那抹红色身影,看似渺小,却岿然不动。
红发、红眸、竖瞳、龙角、龙角。
正是,血玉蛟龙——血无妄!
一道碧绿色的身影滑溜地掠过异种,甩尾将异种掀翻,停在花常乐身边。
碧绿的长发柔顺地散落,上挑的眼尾邪气异常。腰腹之下,竟然是鳞片碧绿的蛇身。
正是黑狱中的欢伯。
“少……小常乐?”
欢伯轻轻的声音响起,却仿佛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
花常乐身体一颤,猛地转身握住他的手,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救我哥……”
欢伯蛇尾盘折,降低了高度,轻佻的笑容收敛:“他没事,有人救呢。”
花常乐迟钝地怔了下,而后,突然爬起来,向前跑去。
“唉?”欢伯疑惑歪头。
他看着她跑到那九头蛇龙前,在那半截残躯前,跪坐下去。
月亮碎了,卡兹米尔的身体也是碎的。只有那张容颜,勉强维持着裂痕。
他在笑,看见她过来,在笑。
花常乐看见他异样泛红的脸颊,那是本源最后一缕生机的回光返照。
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泪,也流不出来。只一块冰,落在心里,化不开,冷得刺痛。
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心,她好像没那么冷静,没那么容易接受死亡——即便是敌人的他。
更何况,他是挡在她面前。
“喂……”
他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什么?”花常乐立刻俯下身去听。
“你的梦……是什么?”
花常乐怔了下。
——“我要创造神明。”
——“我想毁灭这个世界。”
——“那是阿九的梦,不是我的。”
她轻轻地道:“……世界美好。”
“孩子气……”
他居然还有力气嘲讽。
“小狗……”
“嗯?”
“我没被怨恨……困住……我只是……天生坏种……”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
也就只能从你的只言片语中猜测你的困窘,然而,你并不喜欢为自己辩护,而认定自己,就是恶人。
“小狗……”
他艰难地抬起仅剩的手臂,花常乐下意识握住,注视着他。
“你是女孩……”
花常乐笑得比哭得难看:“我女得不明显吗?”
他瞳孔颤了下,神采开始溃散。
“遗憾……”
“什么遗憾?”
“我没跟你……跳一次舞……”
他唇角弯了一下:
“你……不知道……”
“我跳舞……特别……好……”
他说,他跳舞跳得很好。
风落下来,听到了,于是轻轻地,卷走了最后的一丝气息。
手里那只素来冰冷的手,毫无征兆地沉下,像她的心,忽然坠落。
月亮不见,寒冰消散,尘埃落定。
她握着那块冰,跪坐着,久久未动,眼泪,化作冷寂的冰,破碎在眼底的空洞。
又是,死亡啊……
许久,许久,苍凉的回应逸散于孤寂的天地之间:
“我也是……”
卡兹米尔,你不知道,
我跳舞,也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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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嘟,现在可以说了。
第二刀是,卡兹米尔。
这一次的死亡,会让乐乐的心境有所改变。
战争写完后,应该会有一篇关于卡兹米尔的番外。
总要,跳一支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