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幕府。”
项燕没有在前线多做停留,便是连同昌平君熊启等归于汝阴。
无论是先前的小规模出兵求战。
还是眼前的二十万大军出战。
兵将调遣并没有问题,士卒战力也没有问题,雨季连绵,秦军攻守也鲜少那些强大的器械。
纵然那般,楚军无功。
缘何?
难道那些人还不明白秦军真正的战法?
虽如此,寝县、新阳、新蔡之地的二十万私军,战况未绝,仍旧每隔数日便是强行攻战。
……
……
楚国淮水两岸,连绵的雨季缓缓过去。
而楚军的强大攻势,也持续了整整一个雨季。
虽攻战频率甚多,可从一次次楚军强战之力来看,那般锋芒已然不显,力道徐徐衰弱。
“从楚国那边传来讯息。”
“那些世族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楚王负刍亦是如此。”
“大将军项燕不知该如何应对?”
“桥松,你觉如何?”
白芊红闲逸的一身闲雅劲装坐在自己的幕府内,手里拿着从楚地传来的崭新消息。
明艳的神容上,不住为之绽放笑意。
历经整整一个夏季,楚军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尽管损失也不算很大,但相较之兵力的损失。
楚军士气的损伤已然极大,初春略有昂扬的锐气不显。
不仅仅那般,从文书记载的消息来看,从楚国淮南通向寿春、淮北的一条条粮道上,民力已经不若先前繁闹。
初夏之时,数百万人汇聚淮水两岸的盛况不存。
车马民力骤然清冷,运粮自是减少,最直接的影响便是项燕军中。
“将军!”
“桥松以为,无论项燕是否愿意,他都要出动大军,真正同我军一战。”
“胜,则彻底掌控对秦军略。”
“败,则唯有继续坚守,以图良机。”
人军中数月,虽没有经历一场真正的大战,可已然受益良多,无论是先前李信为秦军主将,还是眼下王翦为秦军主将。
都有独到之处。
李信兵略不错。
王翦兵略也不错。
计谋上没有任何问题,然则,结果却迥异。
换位处之,站在李信将军的位置上,站在王翦将军的位置上,面对灭楚当如何?
或许凭借虎狼铁血之师,凭借着护国学宫利器,直接强力攻打楚国了。
或是有其它的奇谋之策,从洞庭、云梦、江水而动,攻灭楚国,偏生上将军王翦这般行军。
虽觉得着实令人难耐。
长远而观,却是最佳战法。
黑色的轻甲着身,普通的军中兵士装束,眉宇间的那些英秀之气,越发的坚毅起来。
却是神容略有黝黑。
近前一礼,双眸闪烁亮光,语落。
“石园、林厚你们呢?”
白芊红颔首,又看向其余二人。
这三人才学都不错,从护国学宫计谋院堂出来,根基是有的,可诸夏间熟读兵书、兵策的太多太多。
能够出头的少之又少。
这三人都不错。
尤其是桥松,他的身份自己知道,大人吩咐过,无需优待,故而军中一直如其他人一样历练。
也许是眼界的缘故,他的性情磨砺的越发纯属,眼下虽非王储,将来有不小的机会。
“楚军要么大胜,要么大败。”
“否则,项燕便会一直被掣肘。”
二人相视一眼,实则大体方略同桥松相差不多。
楚军数月来,没有取得战果,也如将军所言,那些私兵的背后世族不可能允许项燕将战场落在淮南。
可……项燕欲要答应这场战事,也唯有哪一个机会。
接下来会有一场强战。
但未必是项燕所谋倾力一战。
“你三人在军中也有数月了。”
“算着时间,你们也该返回护国学宫完成最后的学业了。”
“希望你们临走之前,能够一观那般战事。”
“不过,倒也不急,依照上将军的战法,就算取胜,也不会将兵锋推进淮南的。”
三人说的都不错。
项燕接下来必然有一场强战。
就是不知道三人是否可以看到,按照惯例,夏日之后,分布于军中的护国学宫学员们就要返回护国学宫,完成最后的学业。
然后便可评定成绩毕业了。
其后,便是按照军中以及护国学宫、学员诸方的意向,选择各自的归宿,开始真正的军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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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粮草辎重军中不过支撑月余,且已经近七日没有补充。”
整整一个夏日的时间。
从淮南运送至淮北的粮草辎重都没有出现问题,但是,近半个月来,按照军中辎重营的回报。
粮草辎重却为之受阻,一开始是觉得道路受阻,可数日之后,仍旧没有前来,探察一番,才知晓是寿春这里出现问题。
无法!
项燕亲自归于国都,入王城,一见楚王。
“秦军果然那般之强,可为何我军强攻,却防守不战?”
“就整天在军营内造饭肥羊炖、烤羊肉?”
偏殿之内,看着下首的老将军项燕,负刍神容略有纠结,看向项燕,出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