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人族。”

苏凛的声音明显卡壳了一下，但外表看上去，他确实像人族。

“样貌……您没有问题。”女仆看了眼苏明安，又看向苏凛：“先生，您的面具需要取下来，让我看一看。”

“不必，我不参加选秀，我只是陪同。”苏凛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他刚才就看到墙上的选秀规则，可以有一位陪同。

“那您是这位的哥哥？朋友？老师？还是……？”女仆问道。

“前辈。”苏凛说。

苏明安看了苏凛一眼，明明按照时间先后来算，苏明安比苏凛早了一万年。

考察并不严密。也许是世主恶名响亮，条件放得很宽松。

苏明安跟在玥玥身后，很快抵达了倒数第二道关卡。这关是展示才艺。即使有发挥亮眼的，通关者却寥寥无几。

“这哪是选玩伴，是选精锐吧。”前面的一位英俊青年抱怨着，他表演了极为出色的唱跳，却没有通过，不由得满肚子怨气。

近百人中，玥玥成为了唯一通过的人，她简简单单练了一套剑就过了。紧跟其后的苏明安看了看周围，没有钢琴，只有弦琴、笛子、里拉琴之类的乐器。他想了想，干脆把白团召唤出来，用手摸了摸，展现了高超的摸猫技巧。

旁人都看呆了……这是在干嘛？搞笑吗？这算什么才艺？

但很快，宫中传来消息，苏明安通过了。

后面连忙有人效仿，也抓来一只猫摸来摸去，但没有一人通过。

整套选秀流程很快，只花了大约十几分钟，比直接冲进去更省时。苏明安紧跟玥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以免暴露了她的身份。

白玉长阶立于眼前，笔直通向世主宫殿。

苏凛作为陪同已经无法入内，他找了个机会，默默隐入阴影。

“请跟我来。”女仆在前方引路。这最后一关，以五人一队入内，由世主亲自考核。

苏明安走入殿内，纱帘之下，一位紫发青年戴着面具，倚靠在雕像上，姿态优雅而慵懒。或许是因为生命女神已死，这回世主倚靠的是终焉之神的雕像，也是苏明安第四环主线任务的击杀目标。

徽赤已经不在世主身边，没有人再在他耳边絮絮叨叨，那独独一人的身影，看上去有几分孤寂。

“第一位，蜡笔族，绣工，利拉尔，23岁。”取代徽赤位置的，是一位扎着双髻的黑发女孩，她身材娇小，语气俏皮，念着资料。

世主没有反应。女孩便会意，挥了挥手，让利拉尔离开。

利拉尔脸上现出几分不甘，他样貌出色，才艺精通，智慧过人，好不容易来到最后一关。如果他能成为世主女儿的玩伴，今后必定前途似锦，可惜，就差最后一步……

世主到底为什么没看上他？前面那么多优秀之人都失败了，到底怎样的人才能被世主选中？

“第二位，白鸟族，飞行家，亚罗……”

听着女孩一个个报名字，苏明安想把耳钉一摘，让世主赶紧和他聊聊接下来的结盟事宜，但他看了一眼玥玥，还是想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位，血族，歌手，时莺……”

苏明安耳朵一动，侧目而视。

……是她！

她的金手指是好感度系统，曾经拦过苏明安的路，妄图攻略苏明安。

红发少女眼眸灵动如水，一看就是用了好感度系统的【水灵灵的目光】，接着她柔声开口：“今日得见世主，真是时莺这辈子的荣幸。”

语调婉转，声若黄鹂，一听就是用了好感度系统的【动人的声音】。旁人眼神恍惚，心中突然涌起对时莺的怜惜。

时莺暗暗得意，虽然昨天那个位面之子对她不为所动，但今日她若是能攻略难度六颗星的世主，她将实力暴涨。有一位玩家告诉她，在鬓边簪一朵秋海棠，就能获得世主的垂青，她特地摘了新鲜的秋海棠，不知有没有效。

然而，世主依旧在喝茶，没看她一眼。

“第四位，鹏鸟，剑客，月月……”

世主终于抬起了头。

玥玥易了容，他没认出这是他养女。

“……这个留下。”他终于出声：“时莺，也留下。”

在利拉尔羡慕的目光中，时莺和玥玥留了下来，随后是苏明安。

“第五位……”

这一刻，世主懒散的目光终于移到了苏明安身上，在看见苏明安的脸的第一瞬间，世主全身瞬间紧绷。那是一种猫炸毛的姿态。震惊、错愕、不敢相信……类似的情绪在他瞳孔中闪过。

“你也通过。”但很快，他压下了情绪，拍了拍手。

一位黑发少女，从后台走了出来。

“这位是我的养女，司玥。”世主拍了拍黑发少女的肩：“从今天起，你们三个留在她身边，陪她玩门徒游戏，第三关在今晚十二点开始。”

阴影中的苏凛感到讶异。

因为他发现……这殿堂中的玥玥，和司玥……灵魂颜色一模一样。

她们好像……都是玥玥。

像是镜中的一对倒映。

……

【·2025年4月6日10:10】

九个小时早已过去，汪星空身边的琴斯还活着。

他们仍然在婆婆家里避难，毕竟战区太危险了，琴斯也一直没离开。

“……收音机里传来救援队的消息，附近有搜救人员来了，可以接我们去避难所。”这时，陈宇航惊喜地说：“阿姨，我们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战区很久都等不到一个救援队。食材迟早会吃光。

婆婆也大喜过望，连忙带着家里为数不多的米面和衣物。一行人很快朝着坐标出发。

……

【·2025年4月6日19:10】

活动结束后，世主单独召见了苏明安。

“你……”世主盯着苏明安的脸，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是我，世主。”苏明安说。世主应该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结盟：“我是苏明安，之前和你结盟的那个玩家。”

“……我的大脑受过伤，常年记忆混乱，我不记得苏明安是谁。”世主淡淡道：“但是，我记得你这张脸……对我而言，好像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