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罗纳德。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这次在巴黎会呆多久？”约拉姆本来是在等其他的发行商的，见到堂兄米纳罕请来了罗纳德，赶忙和一帮簇拥这他的髪国高管过来打招呼。

“我会直接转机去戛纳，米纳罕会在这里呆吧？”罗纳德转头看向米纳罕。

“嘎嘎，我会在巴黎呆几天，到时候我们在戛纳见。约拉姆会安排好‘辣身舞’的首映的。”

“是的，是的，这真是一部大作。你拍摄舞蹈片，是这个时代全球第一流的。我已经租好了放映厅，也在戛纳本地做好了首映的营销准备，我明天就会到戛纳，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约拉姆的腰围有赶上米纳罕的趋势，在百代集团并购加农炮以后，他更加得百代高层的赞赏，现在巴黎和戛纳的事情，多数已经由约拉姆来拍板。

“行吧，我过去转机了。”罗纳德和约拉姆聊了几句，然后和米纳罕告别，自己取了行李去转机的通道。

周围很多人都在往戛纳转机，通道里有点挤，罗纳德又一次感受到了戛纳影展，对全欧洲电影人的吸引力。

“罗纳德，罗纳德……”好像有人在叫罗纳德的名字。

“罗纳德转头看了几眼，没有看到人，被人流裹挟着，就继续往前走。

“罗纳德……”，一个消瘦的身影，在后面挥手叫他，见罗纳德没有看到自己，不禁有点气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英语的阿美利加人，他很想在去戛纳的旅途中找人聊聊。

“深井冰，深井冰，罗纳德，我是深井冰啊。”

情急之下，他把在徐家汇学得中文叫了出来。

罗纳德听到了中文，也不禁惊讶起来，这是谁啊？在巴黎大声自称是深井冰。

“是我，约翰·马尔科维奇。”

罗纳德终于发现了这个在拍摄斯皮尔伯格指导的“太阳帝国”的时候，认识的男演员。他在那部电影里演一个阿美利加商人，学了几句洋泾滨的中文。

果然，在巴黎大叫自己的深井冰的效果绝佳。

“怎么样，我的中文还没有忘了吧，是不是你一听就记起我了。”

马尔科维奇比在徐家汇的时候要瘦不少，他的头发略显稀疏，从一侧梳过来不少。

“是啊，人群中非常显眼。在徐家汇也很少有人像你这么勇敢自称深井冰的。”

两人合做一处，登上了去戛纳的飞机。

“你这次也是有电影在戛纳展映吗？”

“我主演的‘玻璃动物园’，会参加金棕榈大奖的角逐。”

“玻璃动物园？是田纳西·威廉姆斯的名著？”罗纳德听过这个剧本，是百老汇的经典剧目。

“是的，第二次改编成电影了，这次是乔安娜·伍德沃德演母亲阿曼达，凯伦·阿兰演姐姐劳拉。”

这个故事，是说一个南方小镇，姐弟俩和母亲相依为命。没有钱，身体不好，阿曼达只能做点零工赚钱，姐姐有残疾，都靠弟弟汤姆赚钱养家。

母亲想把姐姐阿曼达推销出去，弟弟的朋友吉姆来访，母亲安排他和姐姐相亲，没想到他确是姐姐的同学。最后吉姆坦白自己已经订婚，而汤姆表示要离开家里去外面闯荡。

罗纳德发现两位女主角都是大牌影星，乔安娜·伍德沃德是保罗·纽曼的夫人，奥斯卡影后。凯伦·阿兰演过第一部夺宝奇兵的女主角，也是商业片的名人。

她们突然来演一部百老汇改编的沉闷的剧情片，这是有心冲击奖项吧？

“乔安娜·伍德沃德居然复出了？”罗纳德知道这位影后，进入八十年代以后，已经不怎么拍戏了。

“你猜导演是谁？”马尔科维奇向罗纳德挤挤眼睛。

“不会是？”

“对，就是她丈夫保罗·纽曼。”

“哦”，罗纳德哦了一声，怪不得了，保罗·纽曼得偿所愿，终于拿到了奥斯卡影帝，这下总算在艺术成就上和老婆平起平坐了。现在又开始那些功成名就的演员们常干的时期，转行当导演。

两个人在人群中，往里面挤。小飞机不如跨洋航班这么宽敞。

“你在巴黎拍戏？什么电影？”罗纳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尔科维奇说话。两人在徐家汇只是泛泛的朋友，但是在这个大多数人说法语的地方，两个说英语的人自然的亲密起来。

“孔雀南飞(Miles from Home)，和李察·基尔。”

马尔科维奇说道。

“啊，那一定是个好电影。”

两人找到了位子，放下行李坐下。突然一个头发乱糟糟愤怒的向上的人，也坐到了他们这排。

“罗纳德，嗨，我没想到你也来戛纳。”

“尼克？”罗纳德认出是尼古拉斯·凯奇，“你这个发型怎么又恢复月色撩人里面那种样子了？”

“我的电影会在这里参展，‘抚养亚利桑那’……”凯奇看着约翰·马尔科维奇。

“约翰，这是尼克，尼克，约翰。”

“我们见过。”三个说英语的人调整了一下位子，坐到了一起。

“抚养亚利桑那”还在北美上映，这次导演和制片人，带着男主角凯奇一起来戛纳，也是想蹭个热度，在欧洲卖出拷贝。科恩兄弟的这部电影，是讲凯奇扮演的犯人，和霍莉·亨特扮演的女警察结婚，后来抢了一个大亨的儿子当自己孩子抚养的文艺故事。

罗纳德听完以后哑然失笑，米纳罕还是有点水平。在好莱坞之前，就发现了戛纳这个卖国际拷贝的最佳交易市场。现在很多本来戛纳不怎么看得起的好莱坞电影，也拼命的往这里来展映，参赛，争取在交易市场卖出去拷贝。

自己的“辣身舞”，是还没有上映先来戛纳找点营销热点，凯奇的“抚养亚利桑那”，这是正在热映，要来戛纳蹭热点卖拷贝。

三人在飞机上聊了会，都陷入了沉睡，等到睁开眼睛，飞机已经马上要降落了。

约翰·马尔科维下了飞机，就向罗纳德和凯奇道别，行色匆匆地去公用电话那里，拿起髪国的电话卡插进去开始拨号。

罗纳德感觉这个人行动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和他道别以后，和凯奇两人去等行李。

“格伦……我刚到戛纳”马尔科维奇看到罗纳德离开去取行李，马上按下最后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对着那边开始低声说话，他有点怕老婆，每到一地都要给老婆格伦打电话。

“罗纳德？我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你的电影会参加金棕榈大奖的评选吗？还是影评人大奖？”罗纳德在行李转盘旁边等着无聊，就和凯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凯奇恢复了那种愤怒青年的打扮，好像很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都没有，我们的电影只能参加展映环节。”

“没关系，电影买手不看这些，其实评奖和观众的潜力是两回事。”罗纳德有戛纳的经验，上次“霹雳舞”在这里只能在场外自己搭棚子放映，结果比得大奖的电影还要卖的好得多。

“罗纳德，是你？”

被罗纳德和凯奇两人用英语聊天吸引，另一个阿美利加人也过来叫住了罗纳德。

“乔纳森？”罗纳德摘下墨镜，和他拥抱问好。

这是罗纳德的师兄，罗杰·科尔曼电影大学毕业的乔纳森·戴米。

“嗨，我带着散弹露露来参加展映的。”

“哈，看来我们的电影，都没有参加竞争的资格。”罗纳德哈哈大笑起来。

“散弹露露”是去年年末在阿美利加上映的，猎户座不知道怎么营销这部奇怪的融合浪漫，惊悚，动作，黑帮各种类型的电影。

结果四周就下映，只拿到了八百万票房。

“这下我们好莱坞三剑客算是齐活了。”

罗纳德指着他俩说道，“你的电影已经下映，你的电影正在上映，我的电影还没有上映。现在好莱坞的营销不好做，小成本的电影，都得到这里来蹭点报道的热度。”

“哈哈哈……”两人也苦笑起来。

他们阿美利加电影人拍的电影，不管是不是节奏缓慢的剧情片，还是节奏快高概念的商业片，都要考虑票房，以观众的喜好为依归的。

在这个评委会主席独裁，不管观众反应，只看几个评委的喜好的戛纳，他们这种电影才是小众。